希瓦娜把篮子放下,走到塔斯瓦德身旁,昂着头问:“你这身行头,不像是出村溜达的样子,你这是要去哪?”
塔斯瓦德拍拍胸脯说:“我要去德玛西亚王城参军。”
希瓦娜睁大了眼睛,叹了口气问:“那你知道去王城的路怎么走吗?”
“当然知道!一路向西,到阿瓦罗镇,在那里过夜,次日从渡口坐船过河,穿过卡拉泥沼,就抵达目的地了。”
希瓦娜露出忧郁的神色说:“你走后,这里就只有母亲可以依靠了。”
塔斯瓦德赶快说:“你不用担心,我父亲、母亲都会照顾你们母女的。”
希瓦娜微微一笑说:“是呀,我失礼了,领主大人平时从来不催我们家的租子,我非常感谢。你这次去,我只能祝福你了,大人。”
塔斯瓦德在马上脱帽捧在胸口说:“别这么称呼我,希瓦娜妹妹,我到达王城安定下来以后,会经常给镇上大家写信,告诉你们王城的新闻和我的近况。我也会给你写信的,好不好?”
希瓦娜点点头,默默蹲下身,拾起篮子离去。
塔斯瓦德催动战马继续行进,一路上不断有归来的镇民向他脱帽致敬。
“早,大人。”
塔斯瓦德也向他们回礼:“你好,鲍威尔大叔;你好,斯蒂文。”
他就这样沿着出镇的唯一大道离卡那封越行越远,当他最后来到小镇边缘的山丘上时,回首望去,镇子仿佛一块棋盘上的格子,河水泛起的波光与镇上城堡尖顶反射的阳光相呼应,令人倍感温柔舒服。
“啊,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家。”塔斯瓦德长叹一声,掉转马头继续赶路。
他一路上十分注意节省马力,任由胯下战马慢慢溜达着,当他到达阿瓦罗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该镇在嚎叫沼泽的边缘地区,从卡那封去德玛西亚王城,这里是必经的渡口。
塔斯瓦德的行囊里装有干粮,是他母亲连夜为他赶制的小烙饼,一片片叠起来,做得很精致,让人有些不舍得吃。不过他中午已经就着水壶里的甜酒吃了不少,算是减轻行囊负担吧。
他策马来到城门前,卫兵见他穿着打扮与一般百姓不一样,客客气气得拦下了他:“先生您好,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
塔斯瓦德从马上下来,牵着缰绳走到卫兵前,还没等他答话,一名收工的农夫曾去卡那封贩卖过菜蔬,认出了他就是卡那封领主塔斯瓦德男爵的独子。
卫兵赶快向城楼上的值班军官通报了这一消息,没多久,走下来一个中等身材的小头目,留着短小的胡子,来到塔斯瓦德面前,用谄媚的口吻说:“非常欢迎阁下来到我们镇上,我叫约翰,是这里的卫兵队长。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吗?”
塔斯瓦德点了点头说:“很高兴见到你,约翰先生。我需要有人给我带路,让我能入住镇上最好的旅店。此外,我的马儿劳累了一天,因为它是战马,我担心旅店里没有新鲜的草料和饮水,你看该怎么办。”
说完,塔斯瓦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抛给约翰。
约翰双手迎空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枚嘉文银币,他搓着手笑道:“能遇到大人真是我的荣幸,愿众神保佑您,一会我带您去镇上的旅店,然后把您的战马送到营房休息,马厩里还存有一些大麦和黑豆,管保让您的坐骑吃得饱饱的!”
塔斯瓦德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带路,约翰将身上的皮甲脱下来往城楼上一丢,走在前面。
“喂,要带路找旅店的话,等我一下!”
一个声音打身后传来,塔斯瓦德和约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正站在城门前前。他有着尖尖的下巴和瘦削的脸庞,细而修长的眉毛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约莫二十多岁,他的目光好像手术刀般锋利,让你感觉此人非同一般。
卫兵喊道:“你如果不是德玛西亚人,需要进行登记。”
高个子年轻人指了指自己,大声说:“泽洛斯?里托,艾欧尼亚人。”
塔斯瓦德心里一动,他的剑术老师便来自艾欧尼亚。但他从未听师父提起过那里的人文风景,仅仅知道这是一个神秘岛国的名字。
塔斯瓦德扬了扬手说:“啊,有远客驾临,十分欢迎,既然里托先生也要找旅馆,何不与我同行?”
泽洛斯点点头,一言不发背起包袱,走到塔斯瓦德和约翰中间。
约翰吩咐手下卫兵看管好塔斯瓦德的战马,然后在前面引路。
塔斯瓦德边走边问:“里托先生,您来自艾欧尼亚,那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泽洛斯表情略显冷峻,说话吐字却很清晰:“艾欧尼亚是一个岛国,孤立在东北方向的大海中,那里是寻求智慧和心灵平静的天堂。岛屿北边有许多寺庙和学校,南边三个省从事商业和矿产开发。我们的生活富裕而宁静,村民之间和谐融洽,数百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争。”
塔斯瓦德颇为神往得说:“听上去仿佛世外仙境一般,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