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自己心里的不安,白芷晴看了看公车站牌,距离华晨公司最近的银行只需要坐上三个站。三个站而已,不是很远,步行的话也就半个小时。白芷晴决定步行过去,反正监狱那边催自己催了那么久,再让他们等多半小时也没什么。
到了银行,白芷晴拿出自己钱包里的银行卡,插入atm机,心情不禁有些紧张,戒天琪不会骗自己吧?!“不会的!不会的!”白芷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输入密码,果然,卡里面的金额多了几倍,好久,白芷晴好久没有看到卡里面的金额达到五位数了。
虽然变了的戒天琪整天针对自己,又欺负自己,但在给钱的时候还是蛮大方的,居然打了两万块到自己卡上。一瞬间,白芷晴觉得自己在雨中整理花园的委屈、在办公室被戒天琪强吻的郁闷都消失不见了。
按下了自己想要取出的现金金额,白芷晴对着电话自言自语道:“白松然,我要把你从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接到另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了,你会陪我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世界好好过下去的,对吧?!”
atm机吐出现金,白芷晴手脚麻利的装进自己的钱包里,走出银行,搭了公交车就往监狱方向出发。
“白松然,你还好吧?!”跟以往来探望一样,白松然坐在探视室玻璃的另外一边。看见白芷晴的时候,一张被病魔折磨的很是消瘦、布满沧桑的脸微微浮现几丝红润。看到这样子的父亲,白芷晴虽然很心疼一向健康的他在短短的四年里变成这个样子,但习惯了冷漠的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心疼,只是淡漠的询问了一句。
明白自己的女儿从不煽情,白松然扯出一抹微笑,回答道:“监狱里的医生说我这半个月内还死不了。”平静,面对剩下半个月的生命,白松然没有惊慌,只是平静的接受,在向女儿说明自己病情的时候,情绪也是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诉说病情不是他所患有的。
“是吗?!”白芷晴淡淡的回应道。半个月,只剩下半个月了?!白芷晴很是不舍!虽然跟父亲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入狱这么多年来,两人的关系虽不像父女一样亲密,可也像朋友一样坦然相处。虽然白芷晴在外面一直独立的生活着,可是,在监狱里的父亲是她可以生活得如此心安的原因之一。现在这颗“定心丹”在半个月后就可能会离开自己,白芷晴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小晴,这辈子,爸爸亏欠你太多了。你一直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一直很坚强不是吗?!所以,就算到时候爸爸不在了,你依旧可以活得很好,对吧?!”白松然没有错过女儿眼中的落寞,虽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他希望给女儿感受到他最后的父爱。
鼻子开始反酸,不习惯如此煽情的情况的白芷晴吸吸鼻子,慌乱的转移话题道:“我跟狱警去办理你出狱的手续,医院那边我在来的路上联系好了,你一出狱就送你过去医院。”
“没用的,小晴!”白松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知道女儿的钱来之不易,他不想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时间还拖累白芷晴,“胃癌晚期,还住什么院啊?,好看的小说:!别浪费钱了,送我回我们的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在里面住上一个星期甚至更久的日子,我想回到有你、有你母亲、有我的身影的那个家。”这是劝白芷晴不要把钱花在他即将报废的身体上的借口,也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心愿。
白芷晴虽然呆,但也不至于呆到不知道白松然的请求是为了什么。甩甩头,白芷晴抑制住即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不回答父亲的话,兀自找了狱警去办理他的出狱手续。请允许自己自私了!白芷晴何尝不知道白松然的想法,何尝不知道让白松然送回家中渡过着最后的半个月也许对他来说是最圆满的ending。可是,她就是自私了,她自私的认为监狱里的医生和医疗技术没有外面大医院的好,只要把白松然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白松然可以继续活下去。
监狱那边的人看到白芷晴来接白松然出狱了,没有了以往要收红包的要求,快速的帮她办理了所有手续,让白芷晴可以早一点把白松然接出去。看来,监狱真的巴不得白松然早点离开,白芷晴冷笑!
因为是带上病重的白松然,白芷晴一手搀扶着他一手帮他提着轻得可怜的行李,在监狱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之前联系好的医院。
“小晴,我不想再接受治疗了,我们回家好吗?”一路上,白松然一直用祈求的姿态对白芷晴重复着这一句话,直到被白芷晴强迫着换了医院住院服,躺在病床上依旧重复着。
沉默了一路的白芷晴依旧没有回应白松然,只是跟医生护士打好招呼,坐在病床前为白松然削着水果。“医生说,每天吃一点点水果对你的身体有益,你吃点吧!”忽略白松然的请求,白芷晴自顾自的将盘子中自己切得十分小的苹果送到白松然面前。
轻轻叹了口气,白松然不再提那个要求,伸手从盘子里挑了一块最小块的苹果,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一方面,自己的胃已经没办法维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