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过头去，低着头不敢抬起头看他的脸，在害怕些什么？心口好像变成了玻璃瓶口，被塞满了石子的同时，又加进了水，稍微一动，可能就要溢出来一些情绪，比如，这十分强烈的恐惧感。
于是，她的眼中只剩下一双被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尖尖的鞋头，让她的心没来由地再次一怔。为何她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地上有金子？”这声音，她抬起头，于是，刹那，世界都暗淡了。
“戎天琪？”她惊讶地叫出声音，“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心里的激动莫过于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越是镇定，内里就越发有些激流涌动，她连连后退，“你怎么进来这里的，快出去！”在这一刻见到他的人，好像是被扒开了所有的伪装，她觉得自己的秘密全部暴露了。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她让她最喜欢的人看到她作了别人的情妇。
于是，她着急地将他往门口推，可是男人的力气永远是女人的几倍，推了很多下，戎天琪除了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之外，在最后才嘲讽一般说道，“怎么现在装矜持呢？刚才不是还对着镜子臭美么，这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礼服是不是？没关系，今天晚上表现的好，这衣服就是你的。”他长臂一挥，将她轻而易举地拥入怀中，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一双细细的眼睛每眨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晃动，“当初不是你自己同意做人情妇的吗，怎么，现在要反悔了？还是这就是你的欲擒故纵，我差点忘记了，可爱的小姐，在美国底特律，我们见过一面，当初你可真是热情，见到我，什么都不说，就抱着我。”他的话浮夸又轻佻，整个人已经退离到她一米开外，似乎不愿意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那么，现在是厌恶吗？
白芷晴低了头，淡笑，“我并不知道是你，。”
戎天琪冷笑，“那你以为是谁？”
“佳姐和我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戎天琪潇洒地迈开步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一只烟，抽了一口后，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他说道，满满都是鄙视，“五十多岁的瘪三你都肯倒贴，白小姐，跟着我，看来你是赚到了呢。”
什么时候他的话语能够这样伤人，白芷晴听着这样的话，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戎天琪见到她呆立在原地，脸上一片苍白的样子，轻嗤了一声，“难道我说错了么，摆出这样一副死人的表情。”
她眼前的人影再度和四年前的那个人相互重叠，只是，在两个人影之间，终究是存在了一道光影，时间已经过去，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她摇摇头，“没说错，明码标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是对的。”
戎天琪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地走过她的身边，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整栋别墅里，“白小姐，等会你可要配合好我，只有我高兴了，你才能有得到你想要的。”白芷晴缓缓抬起眼眸，眼里头除了失落，再无其他。
“还愣着干什么？”见她迟迟站在原地不动，前方不耐烦的声音再度传来，“上车。”她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利特先为戎天琪开车门，他坐在左边，然后为她开了车门，于是，她坐在右边，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她的手掌撑在皮质座椅上，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减轻心中的愁苦。
果然是讨厌她了吗？
五分钟后，依旧安静的空间，让她连呼吸都惊觉十分困难。方才她在照镜子，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奢侈的同时，也看到了她往后黑暗的生活，她不是爱慕虚荣，只是想看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
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
也对，她在心里为他辩解，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这么想。只是，她转过头，再次看向他的脸。这张英俊非凡的脸较之于四年前，早就变了样了。刚毅，严肃，冷漠，似乎凡是能够威慑人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这张脸蛋上。
好像发现了她的注视，戎天琪回过头，眼光一冷，仿佛一把尖刀，直直刺向她，“白小姐，看什么？”说出口的话，依旧摆脱不了嘲讽这两个字。她不避开，这一刻，就想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于是微微摇头，轻声说着，“看你。”语气温柔又长情。
“我劝你最好还是转过头去。”他脸色一沉，似乎十分不满意她这样的注视。白芷晴一愣，温柔的眼眸瞬间染上哀伤，而这样的哀伤在戎天琪眼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伪装，“不需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懦弱的样子，我不是五十岁的老头，不吃你这一套。”哦，原来他只是以为她在迎合他，而故意装出来的表情。
“恩。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白芷晴应声答应，真想把全世界都给他。可是戎天琪却不要，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街道，“白小姐，真的我想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真的。”她郑重回答，用了最大的决心。
戎天琪嘲笑，“那就请你把头转过去。”白芷晴沉默地转过头，真的很快，就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已经几乎是背对着他，她能够感觉到坐在她身边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