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处,侧目观察片刻,看看没有异样,闪身走了进去。
这边汤沫在黑暗中等待许久,不见薛琅动静,不由着急。正想下去看个究竟,只听下面传来薛琅的声音:“汤兄,下来吧,此处并无一人。”
汤沫闻言快步走到洞中灯火处,只见薛琅站在洞穴中央。洞穴一侧摆放着排排木架,另一侧则是一个个铁笼,俱是空空如也。二人在洞穴中找了半天,不见一人一物,不禁诧异。
汤沫思索片刻,望着那排木架对薛琅道:“这洞穴既有灯火,必有人来过。那排木架上灰尘不多,此前定然有所摆放。看此情形,莫非里面的人已将洞中所藏悉数搬走不成?”
薛琅听汤沫此言,再看看洞穴四周,缓缓点头答道:“若那群孩子被带入府衙,此处便是绝佳的藏身之所。那木架不知摆放何物,但这排铁笼必是用来关人的。”
说到这里,薛琅踱到那排铁笼前,只见其中一个笼子的角落,一块小玉牌系在铁条上面。薛琅将那玉牌解下看看,递与汤沫,接着道:“这玉牌乃是五仙教之物,武星儿必在此处待过,这里果然便是那人贩组织藏匿人质之所。……,这群人带着许多孩子,人数不少,倘若出府必有人见到。况且杭州城门昨夜已全部关闭,纵然出得府衙也出不了城,这里的人又怎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琅说罢,再仔细观察那洞穴,突然有所领悟,点头说道:“是了,此处还有机关。”
纵有机关,汤沫也看不出。只任由薛琅拉着自己走到洞穴中央,听他解释:“那洞口依后天八卦、按八门金锁阵型设计;而这洞内却是以先天八卦布置——”说到这里,薛琅一边环指四周石墙,一边说:“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方位不同,然八门与卦象的对应全无二致。此墙位于正南,值乾卦,属开门;此墙位于西北,值艮卦,属生门;出口便在这里。”
薛琅话音一落,便大步上前,先去正南的墙壁上查看。那墙上除了一幅海上日出图,别无他物。薛琅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抬手将它旋转,说也奇怪,只听一声响,西北方那堵墙便自中央打开,露出一条宽约五步的通道。
薛、汤二人沿着那条通道一路上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尽头。薛琅在洞口墙壁处找到一枚铁环,用力拉下,一座石门应声而起。二人走出地道,环目四周,原来身处一座破败的古庙,只见门残窗破、案朽墙颓,不知已被荒废了多久。走出庙门,但闻浪叠潮涌、声势震天,汤沫与薛琅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冒出同一个名字——钱塘江。是夜子时,薛琅收拾停当了,如约来到知府衙门。到了汤沫房外,看看屋内烛火摇曳,薛琅翻身落地,轻推房门而入。进屋一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见汤沫虽在屋内,却斜靠着床沿和衣睡着了。看床边换下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想必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以汤沫的身手,薛琅进了门他还不知,可见累极了。薛琅心中暗暗感叹,本欲叫醒汤沫,转念一想:“看他累成这样,时间还早,不妨让他多睡一会儿。”
想到这里,薛琅收回伸向汤沫的手,转身在木墩上坐下,静静等待起来。
倘若江湖上的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雪狼”竟会为了一个少年耐心等候,只怕有一半会立刻跌倒在地。世人都道薛琅孤傲,其实错怪了他。——目中无人,只因鹤立鸡群;一旦遇得知己,薛琅一样可以两肋插刀、义无反顾。
就像此刻,他静静坐在木墩上,没有丝毫不快。不值得等的人,薛琅固然不屑一顾;值得等的人,便从年头等到年尾,他也毫不介意。
薛琅坐了大约一个时辰,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见汤沫还沉睡未醒,苦笑着摇摇头,起身将他推醒。
再说汤沫从总兵府赴宴回来时已是深夜。辛知府早已收到沙总兵的通报,知道此次退敌汤沫功劳不小,故而特意等到汤沫回来,亲自出府相迎。辛知府与汤沫坐了一会儿,问了问战场上的情形,见汤沫神情疲惫,连沾着血迹的衣服都还未换下,不忍多说,嘱咐汤沫赶紧回房,更衣歇息。
因怕紫衣人偷袭,汤沫昨日睡觉前曾在门窗房梁上挂了铜铃。但今晚并未打算睡觉,故而不曾系铃,只换了衣服等薛琅前来。坐到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靠在床边一梦不醒。
薛琅这一推,汤沫猛然惊醒,倏地一下坐起,本能地一掌扫去。若换了旁人,只怕这一下便伤得不轻。亏得薛琅反应过人,右手挡住扫来的一掌,左手抓住汤沫肩头摇晃一下,低声道:“汤兄,是我。”
汤沫听到薛琅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薛兄见谅,在下睡迷糊了,莽撞得很。”
薛琅微笑一下,表示无妨。二人商量几句,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往内院潜去。
待到了内院小花园,汤沫轻声对薛琅道:“前次便是在这花园的竹林内被那紫衣人偷袭。”汤沫说罢伸手一指,便欲上前。不料薛琅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且慢!”
汤沫听薛琅语气不对,回头看他,只见薛琅神色凝重,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小院,口中振振有词,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