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军服,这才大摇大摆来到总兵府。
汤沫早已将画好的总兵府地图一并交给薛琅,薛琅一早看得精熟,故而不用问路,直奔西门。总兵府此时倾巢而出,只有几十个哨兵守卫,见薛琅二人军官打扮,手里又有沙将军的腰牌,哪里还有丝毫怀疑。当即打开门将薛琅、龙得雨迎入府内。薛琅板着脸对那守门的军官道:“城外战事吃紧,沙将军怀疑昨夜抓来的两个刺客是敌寇的探子,特命我二人前来提解人犯,赶去大营突审。”
那军官不敢怠慢,拿着总兵腰牌亲自引领薛琅、龙得雨来到府衙地牢前,对把守地牢的军官如此这般转达了,当即便将武仙儿与龙得水押了出来。
少时,身着镣铐的武仙儿与龙得水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两人身上都带着伤,走得踉踉跄跄。后面跟着的狱卒想要讨好薛、龙二位“军官”,举起皮鞭便打龙得水后背,嘴里骂道:“贼刺客,走得这般慢,作死么?”
龙得雨见状勃然大怒,两步跨到那狱卒面前,左手扭住他领口,右手噼噼啪啪给了那厮一顿耳光,直打得他满眼星光。那狱卒虽不知这位官爷为何发怒掌掴自己,却也不敢发问。薛琅见龙得雨一时冲动,恐他露了馅,上前一把拉开,转回头对守门的那位军官道:“沙将军有令,此二人干系大军安危,不得怠慢。我这弟兄性子急,适才得罪了,还望各位见谅。”
军营之中最讲资历身份,这群人看薛琅与龙得雨“官衔”高过众人,又领了沙总兵的将令,心中纵有不甘却也只能忍气吞声。见薛琅说话还算客气,那军官拱手应道:“不敢不敢,彼此都是公事,还望两位长官不要见怪。”
薛琅看武仙儿二人走不得路,转头又对那军官道:“这位兄弟,战事紧急,这两人受了伤走不快,麻烦兄弟帮我二人套辆马车,我等好拉了这两个贼人去向沙将军复命。”
那军官连忙点头答应,吩咐一人速去马房备车。这边武仙儿与龙得水心知肚明,故意一言不发,听凭薛琅安排坐上马车,由龙得雨驾车,大摇大摆出了总兵府。可怜沙牧丰冒着生命危险捉来的人犯,一言未审便放走不提,还平白搭上一架马车。日后沙将军算起账来,只怕这群倒霉鬼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薛琅与武仙儿、龙得水坐在马车内,由龙得雨驾车前往薛琅的住处。适才走得急,龙得雨忘了介绍薛琅与武仙儿认识。薛琅一向不喜言辞,故而虽与武仙儿二人挤在车内,却一言未发。武仙儿本想向薛琅致谢,但她平素冷傲惯了,见薛琅不肯先打招呼,便也摆出一幅冷面孔,闭口不言,只低头用龙得雨带来的工具将龙得水与自己手脚上的镣铐一一解开。
三人沉默了好一阵,龙得水深知武仙儿的脾气,看看气氛不好,先开口向薛琅道谢:“这位少侠,在下五仙教龙得水,谢少侠搭救之恩。”薛琅闻言摆了摆手,才开金口:“举手之劳,无足挂齿。”龙得水又问薛琅姓名身世,薛琅如实告知,这下倒让武仙儿与龙得水吃了一惊。
说话间马车已到小院门前。薛琅嘱咐龙得雨引武仙儿二人进去休息,自己则驾着马车直奔城北武林门。
武林门乃杭州北大门,始建于隋代。五代时吴越国筑罗城,建北关门,至明代改作武林门。因“北关”与“百官”谐音,故而杭州百姓也称此门为“百官门”。
武林门北接京杭大运河,自隋代以来,便是个樯帆卸泊、百货登市的热闹去处。每到夜晚篝火烛照,有如白昼。赶集之人熙熙攘攘、人影杂沓,这“北关夜市”便也成了著名的钱塘八景之一。
薛琅将马车一路赶到市集,随便找个买主连马带车一齐贱卖了,才步行返回住处。如此一来,便不虞给这马车泄露了踪迹。
那边武仙儿与龙得水被龙得雨迎入房内,虽只分别两日,却是恍如隔世。
武仙儿听龙得雨将这两日的经历说了,才知道薛琅为了这人贩组织一路从辽东追到杭州,当下对他敬佩万分。又听龙得雨说起那日牢房内传递消息的少年名叫汤沫,此次获救也多亏他鼎力相助,心中对汤沫又添几分好感。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武仙儿想起弟弟,不知知府衙门内究竟有何玄机,又担心起来。恰在此时,薛琅已自武林门赶回。
顾不上歇息,薛琅先帮龙得水看过伤势,给他换了桃花岛秘制的疮药。又拿给武仙儿一包,嘱她用法药量。随后才与几人坐下了,将汤沫探得的消息对众人讲了。
武仙儿听闻汤沫与那紫衣人大战,又邀薛琅今夜再探府衙,既担心又感动,这才开口向薛琅道谢:“两位大哥出手相助,武仙儿在此谢过。”武仙儿边说边将腰间的银鼓摘下,交与薛琅道:“这面银鼓是我五仙教秘制,只要星儿在附近发出消息,银鼓便会发响。只是拖了这两日,不知还能否查到小弟星儿的下落——”说到这里,武仙儿神情黯然,最后嘱咐一句:“那紫衣人武功高深莫测,两位大哥此去务必小心。”
薛琅闻言答道:“我二人同往,何惧那紫衣人。姑娘无须担心,只与两位龙兄安心在此处静养,过了今夜必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