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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龙井问茶(1)(2 / 4)

千金纵买相如赋,

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

斜阳正在、

烟柳断肠处。

这一首《摸鱼儿》乃南宋大词人辛弃疾所作,写的是汉武帝时陈皇后失宠的故事,诗人借古喻今,感怀身世,曲调苍凉、意境悲远。此时此刻听了,直让人觉得与眼前景致萧然一体、意味深长。

汤沫循着歌声望去,见有一位老人自山下蹒跚而来。看那老者一身褴褛,此时已春暖花开,他却依旧还穿着一件破棉袄,衣服裤子上满是破洞。身后背着卷破草席,左手拎个瓦盆,右手柱一根竹杖,晃晃悠悠往山顶走来。

看他模样,须发皆白,胡乱散落在脑后胸前。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污秽不堪,已看不出原先的肤色。只有那双眼满含凄凉,似是看够了人间惨剧与世态炎凉。

汤沫见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乞丐竟唱出这等曲子,心中诧异。暗想这山顶除了这座废弃的庄院别无他物,这老者只身前来,莫非是与这“梧桐山庄”曾有一段瓜葛?看他神情、听那歌声,想来必有番伤心的经历。

汤沫看那老者慢慢走进了,走上前去深施一礼,道:“老人家,晚辈有礼。”

汤沫弯腰施礼,原以为老人会问自己几句,谁知他竟似看不见汤沫一般,自顾自走到一堵矮墙下,颤颤巍巍把身后那卷破席子铺开,躺在上面睡起觉来。

汤沫抬头看那老者对自已不闻不问,原想再去搭话。但见老人睡下了,不忍叫醒。汤沫看他模样可怜,起了恻隐之心,暗想这老人八成是眼花耳聋,因此才不理会自己。

此时那老者睡在这残垣之内,让汤沫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一时手足无措。本想再四下看看,却丝毫不敢妄动。

汤沫发一阵子呆,叹了口气:“罢了,与其在这废墟上碰运气,不如去别处看看。”想到此,汤沫走到那老人身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打算放在他棉衣里然后离去。谁知一俯下身,却看到老人怀里竟揣着个玉牌。那玉牌呈半圆形,白质红章,上面刻着一条祥龙,模样很是传神。

汤沫看罢,心中暗想,看他穷困如此,却还揣着这块玉牌不舍得拿去换钱,想必这玉牌对他大有来历。看这玉牌形状,大概是一对儿拆开了,莫不是他与妻子的定情之物?

汤沫发一会子呆,心想此间多留无益,遂留下银子,下山往龙井村方向走去。“凤凰山,两翅轩翥,左簿湖浒,右掠江滨,形若飞凤,一郡王气,皆籍此山。”——《西湖游览志》

这座六七百年间始终作为帝王驻辇之所的王山,曾经是南宋朝廷的皇宫所在。元明以来,凤凰山已无往日的皇家气象,玉殿金栏、楼榭亭山,都似一场南柯,踪迹全无。只有那山间林木,依旧郁郁葱葱;钱塘江水,朝夕奔涌如故。

天已至下午,在山麓石径上,正不紧不慢走来一个道士。

这却是件稀罕事。想这凤凰山上,只有几间破落的寺庙,从未有过道观。而今上来个轻飘飘的道士,岂非驴唇不对马嘴?

不过这道士却是个假货,正是那乔装改扮了的花天古花大官人。

花天古跑到这凤凰山上,倒也不是游山玩水。

原来他出了梦梁楼,便在杭州城打听韩铮当年的庄院所在。想那韩铮未出事之前,是这杭州城里富甲一方的人物,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故而毫不费力探得那庄院在这凤凰山上,他这才不辞劳苦上来一看究竟。

凤凰山虽北近西湖、南接江滨,但山势不高,花天古走了不久便到了山顶。只见怪石嶙峋之间、正对钱塘江岸,有一大片残垣断壁。花天古走近抬头,看那院墙高处业已腐烂的牌匾上,“梧桐山庄”四个大字依稀可见。

“是这里了。”花天古暗自嘀咕,“看这院落的规格,当年必是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一派繁华景象。”花天古轻轻闭目,想象着这院落青砖碧瓦的模样,再睁眼看看眼前的颓败狼籍,一股悲凉之气油然而生。

他顾不得感慨,四下里走走看看,希望能在一堆瓦砾之间,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然而事与愿违,想这庄院先遭洗劫、又被纵火焚烧,到如今已历三载,纵有什么线索,也早已雨打风吹去了。

花天古忙了半日,毫无收获,不由气馁。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一块断壁上,赌气似地捡起一块石子,胡乱丢去。

那石子打在对面的厚墙上,“笃”的一声弹开了去。这一声寻常人听来普普通通,但花天古暗器冠绝天下,耳力岂是常人可及?他听那声响空空洞洞,顿时起了疑心。

花天古举目观望,见那厚墙所在似是一间极大的屋子,心中暗想,看这屋子的规模,倒像是主人的卧房。他做惯偷香窃玉的勾当,深知这大户人家的女眷常有个存放贵重首饰的夹壁,想到此,花天古赶忙起身,去看那块厚墙之内可有文章。

他先用手背轻敲墙砖,确定那夹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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