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耳,当真是喧闹非常。
方子晴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此刻被地震所惊,又敏感的察觉到在地动山摇中,天地之间隐隐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悸动传来。心头当即不禁泛厌,脸色随即惨白:“真人,这是怎得了?似乎并非是一般的地动。”
地动,即是地震之古称。方子晴虽为地震所惊,但她却不畏惧地震引起的天地剧变,而是对这场地震中透露的不寻常感觉而忧心忡忡。
海锐在地壳振动传来之初,便目光一凝,已经知道这场地震的缘由。他一边施展法力护持方子晴,一边对她解释道:“这的确不是一般的地动,而是血海炎狱即将要出世的征兆。大约还有三天多时间,第一批血海炎狱的妖魔就会抵达寒山寺。古代诸族重返中土人间之事,便从今日起。”
“三天后就抵达寒山寺?这么快?可兴儿眼下就在寒山寺……”
方子晴闻言,顿时心忧不已。她此前虽然已经知道血海炎狱或将入侵东平一事,但是却没想到牠们会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远在数月之后才会出现危情,这才放心大胆的让爱子前往寒山寺,这时听闻三天后就有第一批妖魔出现,她脸上维持的冷静神情,在爱子陷入危险的消息面前不战自溃。
海锐安慰道:“不碍事的,你无需担忧。血海炎狱重返人间、侵袭东平之事,我与寒山张伯涛一干人等早有所准备。三日后,血海炎狱的首批兵锋虽能至寒山寺,但必会被我的一干布置所阻,在寒山一地至少要呆滞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足够各地各家族做好准备,也足够让方兴安全返回。”
“这就好。”方子晴脸上这才泛起几丝血色,感激的对海锐笑了笑。人杀妖魔,或妖魔杀人之事,时常有之,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心中唯牵挂爱子的安危罢了。
海锐笑了笑,又道一事:“其实,血海炎狱来袭一事,虽然是场大劫难、大磨难,但是对方兴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血海炎狱的势力,仅凭东平一地的力量绝对难以遏制。到时候,东平一郡乃至北方大地都会陷入这场大战之中。战火一旦弥漫,必然生灵涂炭,世间百态具变。如此之下,宗周王室的秘龙卫,在百乱之间,必然也就难以再找到有关成周王室的血脉继承人的蛛丝马迹了。”
“血海炎狱入侵,对别人来说是危机,对方兴来说却是生机,可保他一年之内不会被秘龙卫的密探侦知。”他断言道。
方子晴闻言,先喜后忧道:“虽然如此,但也只能保一年两年罢了。只要帝都宗庙在一日,我儿便一日难以藏匿,日后终究还是要面对秘龙卫无休止的追杀。”
秘龙卫成周王室心中的梦魇,多少代少君与妻子家属皆死于其屠刀之下,方子晴也深畏其威。
海锐答道:“帝都宗庙对成周王室的威胁,我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大隐于帝都朝廷,也曾暗中参研过王室血脉传续一事。机缘巧合之下,也算有所成就我可传方兴一套遮蔽血脉悸动的法门。虽然不能永远避开帝都宗庙的侦知,但是总能瞒过一时半刻。加上这段时间东平大乱,死人无数,恐怕四五年内,宗周王室都无法利用成周王室的血脉找到方兴的踪迹。”
帝都宗庙对成周王室血脉的监视,一直是悬在成周王室心头的一柄利剑。帝都宗庙与秘龙卫,一暗一明联合钳制成周王室,让成周王室蹉跎数百年,死了四十八代先烈也无计可施。
此刻,听闻海锐创造出一套可以躲避帝都宗庙监视的法门,方子晴的喜悦无以复加。虽说只能隐瞒四五年,但是能够赢取这段时间,对成周王室来说就已经足够宝贵了。
帝都宗庙的威胁,成周王室一直如鲠在喉,不除不快。早就有摧毁帝都宗庙的谋划在暗暗进行,只是帝都乃宗周统治之核心,秘龙卫对宗庙的守卫又泼水不浸,想要除之,实在不容易。成周王室为此,已经花费了莫大的心血,这几年才堪堪对帝都宗庙的了解有所进展。若是想摧毁帝都宗庙,不让其再侦知成周王室血脉、威胁到成周王室血脉继承人的安危,还非得再要数年的时间才行。
对方子晴来说,这段时间里要是方兴的身份暴露了,那么即便日后帝都宗庙真的被摧毁了,那对她来说也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海锐给予的时间,不亚于对方兴的再造之恩。
“我代兴儿,代成周王室的所有人,多谢真人了。”方子晴站起身来,深深为之一礼。礼得真诚无比她知道海锐为了这套法门暗中潜入帝都朝廷,一定冒了很多风险,花费了巨大的心血,绝非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无事,当年我辜负了少君,今日为之补偿一二罢了。至此,旧事旧情对我来说,也就再无牵挂。从此,一身轻松可以专心大道。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海锐表情淡淡,一件费心费力才办成的好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欠债还钱一般的难听。幸好,方子晴素知他的为人,闻言也只是笑笑了,便不再多说。
海锐又道:“若是事有不妥,你和方兴可以来我笔架山,我可会尽力保护你们。”
长生中人不得参与成周宗周之间的纷争,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