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动,青鸢她们也不敢擅动,如今现去挨个盒子找也來不及。
青鸢一咬牙,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碧玉簪插在宋瑶头上。
太后从门外步入的时候,将宋瑶从地上扶起,细细打量了一下。
瘦了些,病弱的原因给人的感觉有些孱弱,就这般看着,实在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个柔弱的女孩子为了幼安不顾性命也要将他送出宫去。
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宋瑶的手,到床边坐下,挥了挥手,众人退下。
宋瑶不习惯这般被人打量,可这中年妇人面目柔和温顺,一看便是贤妻良母的那类人,实在让人生不出恶感。
她乖巧的挤出一个笑:“太后今日见阿瑶可有什么事!”
太后看着她,心下一软,这孩子明明心情不好,却仍然乖巧笑面对人,不惹人担忧,聪慧善良又懂事,也难怪幼安那孩子对她这般上心。
“好孩子,你受苦了!”太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宋瑶闻得此言,鼻翼一酸,扯了个大大的笑:“太后说哪里话,阿瑶不曾受什么苦,倒是陛下他当初陷入宫内吃了不少的苦头!”
太后摇了摇头,站起身來:“幼安的母亲早逝,我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般养大,那孩子同我最亲,他为人聪慧宽厚好似其父,但重情重义却似其母!”
“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对于是谁当政掌管天下这种事半点兴趣皆无,所求不过一家安稳,这想法自私的厉害,可那孩子为了我这点心愿甘愿放弃为父母报仇,若不是蓝启步步紧逼不死不休,想來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局面,!”
“当日蓝启步步紧逼,幼安他定下这计策,我心中担忧的要死,可却无法阻拦,那孩子临上京前对我笑言,说此行一切都会顺利,他的计策看似冒险实则稳妥,让我不必担心!”
“后來一步步下來,果如他当初所定下的,丝毫不差,逃出宫,与苏愈见面共谋,一切都很顺利,我的心也终于放下來,只等着那孩子回家,我们就准备起事,谁知待他回來,竟是被侍卫押送回來的!”
“回來后,他自己进了屋子关上门,不进食、不言语、不开门,等我好不容易找人撞门进去,他已经憔悴的不成样了,从小我就当他是块宝,半点委屈舍不得给他,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整个人跟失魂了一般,直到我上去抱住他,才一点点的哭出來,到最后嚎啕大哭,却反反复复的只会说一句话!”
“他说,‘母亲,那是阿瑶啊!是阿瑶啊!’我那时并不知‘阿瑶’是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才从侍卫那里得知你掉落悬崖的事,当时只得抱着他安抚他说阿瑶也不想见他如此,他才慢慢止住了悲声!”
“后來一切迫在眉睫,我们兴兵造反,每一笔兵力都是宝贵的,便是如此,他也一路派出密探前往梁国探寻你的消息,期望你虽然落下悬崖却能奇迹生还,那段时日他几乎日不能眠!”
“即使登上皇位那天,我也未曾见那孩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可到你回來后,他有时呆呆的发愁,有时却突然会嘴角上扬,每一分眼角眉梢都是喜意,那孩子爱极了你,阿瑶姑娘,我只是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恳求你,给那孩子一个机会吧!”
宋瑶微微苦笑,那小鬼为她做了许多,她不是感动的。
今日听了这许多,她也不是不感动的,可是……
“太后,我是七公主啊!陛下按规矩当叫我一声姑姑才是!”
太后叹了口气:“我如何不知,若不是这孩子已然对你痴心一片抵死不悔,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只是这身份问題,宫中这种秘辛并不算少,倒也不是无法可想,首要的还是阿瑶你愿意才行!”
宋瑶苦笑,连连摇头。
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題。
是实在不行。
爱情这东西不是可以勉强來的。
她初遇小鬼那一日,因为他像极了前世的某个人,所以对他态度并不算好。
那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让她如何在两个地方两个地点去踏入同一条河流。
可后來,她心慢慢软下來,怜惜他所受的苦,不再将他看做那个人,只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心中将他看做弟弟一般无二。
她不是读不懂他眼中的情意,只是她怜他年少孤苦,觉得这感情总有一日会烟消云散,谁料想到如今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着实让人无奈苦恼。
太后看她笑的苦涩,默默地叹了口气:“阿瑶,你好好想想,不要一下子就拒绝,那孩子对你一片真心,你就当看在这个份上,多思量几日再做决定吧!七日后我再來问阿瑶姑娘,若到时阿瑶你还是不愿意,我愿意做主将你送出宫去,但姑娘你一旦决定走远便不要再回來了!”
宋瑶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七日后,阿瑶必向太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