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太后并不是我的亲母,是我的姨母,我的母亲在年轻时偶遇來姨丈家中的太子殿下,他二人缔结情缘,可母亲不愿进入宫中,直至怀了我,我生下后,母亲顾及到我,曾想进入宫中,她本与太子殿下商议好何日由太子那边接我母子二人入宫,但谁想时日未到,宫中哗变,太子被害,手下党羽被一扫而空,!”
“母亲本就是娇弱女子,刚刚生下我正是身子最虚的时候,听此噩耗当即昏厥,不过七日便去了!”
“他二人未婚产子,又牵扯进宫中,姨丈家本是大将之家,如何会让这等流言传出去,所以一直到我生下來,除了身边几个亲信可靠之人,也无人知晓我是谁的孩子!”
“母亲去后,姨母一力抚养我成人,待我如亲子,对外只称我是她的小儿子,我与大哥只相差一岁,可性情却相差甚远!”
“姨丈心知我身怀血海深仇,他又有一搏之力,从小对我十分严厉,督促我学文习武,可姨母与大哥都十分的疼我,姨母只想我平安长大成人,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故而我字为幼安,便是得于此处!”
“姨丈认为姨母妇人之仁,身怀父母双亲血海深仇不报枉为人子,于我十岁时,将此事來龙去脉告知于我,那次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是姨母拍开了门,紧紧地抱着我哭泣,说她早已视我为亲子,天下间做母亲的唯一心愿就是自己的孩子开心平安的度过每一天!”
“我亲母早逝,亲父未曾见我出生,我视姨母姨丈皆为亲人,闻得此言不禁泪下,若要起兵造反,万一失败害的可是姨母一家,我如何能如此自私,便将此事压下,姨丈虽不愿,但也无法!”
“可太子尚有一子在宫外的消息不知道蓝启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我在家中因为年少痞赖声名不显,大哥则人品出众年少英名远播,故而蓝启大概认为大哥才是太子亲子,他派人潜入府中愈加谋害,这种阴暗手段防不胜防,我们只得定下计策顺水推舟,由我进了京!”
宋瑶听得这种秘辛,心下惊讶可知,可仍觉得有处地方不对。
当初陆长倾的样子是她亲眼所见,若不是她穿了过來,他会怎样都不好说,难道他为了保他姨丈一家不惜自己身死么。
少年听了她的疑问,双眸微垂,心中默叹,阿瑶,你太聪明,你这般聪明可如何是好。
“沒错,你猜的都对,我们确实另有计策,这计策就是四公主,她本就是太子这边的人,只是她性子隐忍,与谁都看起來不亲近,故而蓝启也不知晓!”
宋瑶闻言一呆,她千想万想,沒想到答案是此。
她突然想起,当初猴子在那山峦之上与她曾说过一句古怪的话,他说:“是主子救了你,主子今日还要救你!”
她当初哭笑不得,可看猴子神色认真绝不是无的放矢,如今想來……
宋瑶脸色发白,声音微颤:“那换尸掉包之计其实你们一早就定下了,你们也算到蓝启会用我这个最好用的性格跋扈的棋子是不是,所以,其实当初那一把火应该烧死的是那具尸体和我,是不是!”
少年低头不语。
宋瑶亦说不出话來。
她在刑场上曾与穆子昂信誓旦旦的说,她于新帝有恩,定能救他性命。
穆子昂不知前因后果,可却熟知官场内幕,他只怕早就猜到了事情绝不像宋瑶所想的那么简单。
单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一己之力就能从宫中救走个被严密看守的活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早就知道她救不了他,还会将她自己陷进去,所以他不跟她走,他护住她,最后跟她说的话是好好活下去,。
宋瑶泪水滚滚而下不能言语。
陆长倾看着她的模样心下一痛,手忙脚乱的无措的帮她擦泪:“阿瑶阿瑶,那时我并不知会遇上你啊……”
他说的沒错。
天下间谁会想到睡了一觉那飞扬跋扈的七公主就变成了心善手软的宋瑶呢?
说到底是他心软放过了她,沒让她在火堆中烧成一具黑炭。
是她欠了他的情和意。
她有什么立场仗着她所谓的救命之恩去让他放过齐放。
齐放……
她想起那日小酒微醺时他爽朗的笑容和斩钉截铁般的誓言,只觉得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天晕地转,软倒在床上。
“姑娘她本无大碍,但是却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心伤最是伤身,她连受重创,心神极伤,再这般受刺激只怕身子挺不住啊!”
陆长倾看着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瑶,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着,憋的他喘不上來气。
“李下庸!”
“奴才在!”
“召集群臣上殿,朕有要事宣布!”
“是!”
少年掖了掖躺在床上少女的被角,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于朝堂上与四公主滴血认亲,将自己前太子遗腹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斩杀了几名顽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