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姐他们显然也感觉到了异常,她掀了帘子坐进了马车近距离监视我们,厉声警告道:“一会儿过城门的时候,千万不要给我出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清楚了么!”语罢,便将我们所有人的手绑在身后,然后用手绢将嘴巴堵了起來,再发给每个人一条帕子,将我们的脸遮起來,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关口,只看见春枝姐掀开帘子,朝着守城卫兵道:“这位官爷,我们是正经人家的奴婢,还请您行个方便!”
卫兵开口道:“马车上是什么人,掀开看看!”
语罢便伸了随身的佩剑欲掀帘子,却被春枝姐按了下來,只听她继续道:“官爷您可别,这车上都是患了天花的奴婢,这一趟正是要把她们送出城去,您若是不小心染上了,可就不妙了!”
守城士兵一听这话,赶忙收回佩剑,高声道:“妈的,那不早说,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春枝姐放下帘子转过头望向我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我转头望向窗子,随风翻飞的帘子露出些许缝隙,下一秒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人身上,我仿佛能够听到那一身玄色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猛然朝窗边挣扎过去,却被春枝姐狠狠地按在了原地,我拼命呜呜地叫着,只见那人微微回转了身体,那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里潜藏着那么深切的焦急,紧锁的眉头仿佛如何也舒展不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我反复地在心里喊着,可是却苦于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下一刻,似是一直以來的默契,那宛若神祇的身影转过头望向我的方向,那眸光一顿,仿佛当真发现了我一般,他缓步朝马车的方向走來,试图探清情况,我觉得我的心脏正在发抖,再近一点,对,再近一点你就能找到我了,我的心里在那一瞬间涌动出那么庞大的希冀,那被风鼓动的猎猎作响的衣袍,仿佛就在眼前,无奈如何伸手,都无法够到,他定定地望向马车的方向,精深的眸子里满是狐疑,可是却在此时听见不远处有急急的马蹄声传來,他赶忙转过头朝來人走去,最后的那一刹那,只看见那玄色的衣衫在视线里一闪而过,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渐渐遗失在马蹄声里。
我听到马车后越來越远的盔甲声,心骤然凉了个彻底,待马车行的远了,春枝姐才放开我,然后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我的右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该死的骚蹄子,你是想害死老娘么!”她瞪着我:“已经出了城,即便你们真是什么王宫贵胄也沒用了!”语罢便掀了帘子坐到了马车外面。
我低下头,看着裙摆上渐渐洇出的水花,才意识到,原來我竟然哭了出來。
福全,福全我在这里啊!
你怎么可以看不见我。
你不是全天下最狡猾的狐狸么,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就在这里。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福全立在城墙之上,孑然的身影,宛若烈风中矗立的旌旗,带着坚毅的轮廓,眼神中的坚定足以摧毁世间所有的顽石,那一刻我忽然了解,原來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渴望着他能够出现,也确定只有他才会发现我失踪的事实,会來找我,原來我竟是一直期盼着的。
不知道究竟颠簸了多久,我渐渐从沉重的思虑中缓过神來,心里不断想着脱身的办法,可是这一路上,春枝姐看的实在太紧,我片刻都不曾离开她的视线,就这样一直拖着,直到数日后抵达一座城镇这才停下來。
我掀开帘子打量了一下这座城的情况,看衣着打扮应该已经靠近了游牧民族的地盘,春枝姐掀了帘子进來,目光在我们几个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便伸出手将我对面的女子拉了出去,女子有微微的挣扎,不过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命地跟下去,我心想该是到了买卖的第一站了,果然,那个女子下车之后就再沒有上來,之后马车又驶离了刚才是街市口,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了,快到傍晚的时候,车上已经只剩下我和那名绿衣女子,马车停在了管道旁一家茶棚前面,大概是觉得两个女子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來,春枝姐终于让我们两个人下了车,坐在一旁的树下吃点东西。
忽然一旁的官道上传來马蹄声,紧接着进入视线的是五名男子,只见领头的男子率先拉住了马缰,其余人也跟着停下來,一旁的一名男子上前在领头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领头人微微点了点头,便牵着马朝茶棚走來。
我看着领头人的英俊容貌和不凡气度,再望向他腰间配着的弯刀,那刀做工精致,上面镶嵌的宝石也绝非平常人家之物,他浑身上下所有的讯息都告诉我,他们不是一般的商人,如若他能帮我……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我顿时下定了决心,若是成功,我就可以顺利从这些人贩子手中逃脱,若是失败,大不了就是被抓回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原点,这样想着,我便看准了他行至眼前的那一瞬间,猛地扑了上去。
“夫君,你怎会在这里,你怎好将妾身一个人扔在家里苦等,不管你要去哪儿,妾身早已跟定了你,碧落黄泉,至死不渝,这不是当日你我彼此承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