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醒來的时候是在两天之后的黄昏里,薄薄的暮色下,她睁开眸子平静地望着眼前的茅草屋,便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落尘从暮色下走了进來,手里端着一个碗,惊讶地看着她。
落尘本來想用黒濯石将她救醒,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让她自然醒过來对身体会更好一些,于是此时他便嗫嚅着嘴唇,久久才吐出一句话:“你醒了!”
“嗯……”托着长长的尾音,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此时竟有些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感觉。
“你饿了吧!这是我给你熬的野鸡汤!”说着他便将那碗汤凑了上去,其实他也算不准她什么时候会醒來,只是一有时间他便为她准备鸡汤。
莫凉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见她将碗递了上來,只是无言地将碗接了过來,一口一口地喝下。
当碗地给她之后,落尘双手便开始搓着自己的衣襟,很显然,他都不知道将自己的双手往哪里放了。
莫凉将手中的碗交还给他的时候,说道:“谢谢你!”说罢便垂下了眸子。
落尘道:“你的身子还很虚,先睡一下吧!我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人进來的,这里很安全!”似乎是怕她沒有安全感,他故意嘱咐了一番。
莫凉点点头,然后躺下,再次熟睡。
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子里点着一支红色的蜡烛,足够照亮室内的一切,而他……此刻正双手环胸躺在距离她不远的那张小床上,她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只见他的眉头轻轻地皱着,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她想伸手为他抚平微皱的眉头,却只是刚伸手,手腕便被他紧紧地握住,他骤然睁眼弹身坐起问:“你在做什么?”
莫凉接收到他骇人的目光,却是未动分毫,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落尘才猛地发现站在身边的人是她,完好无损的她,可是刚才他明明在梦里梦见她再次从悬崖上跳了下來,他……狠狠地拽住她的手,醒來便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你做噩梦了!”莫凉任由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平静地问。
“是啊!”落尘缓慢地将她的手腕松开:“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在醒了也就沒事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他将眸子垂了下去,脸色有些黯然。
沉默半晌,莫凉问:“落尘,我跳下來之后,是你救了我吗?”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希望他给的答案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她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你跳下來之后我也就跟着跳了下來,是黒濯石的能量将我们救了!”落尘沉声说道,不知道为何,经历了这一次生死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一瞬间老了很多,其实不应该说是老了很多,而是成熟了很多,因为他现在的心境和以前的心境有着天壤之别。
莫凉侧身抱住他:“你看见我跳下來然后你也跳下來了,如果我们都死了怎么办呢?”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似在自言自语。
落尘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况且你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他的手很大,手心很宽很温暖,莫凉不曾被这样的温暖包围过,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即使我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你也不介意吗?”
“我只知道沒有你,世界一片黯然,其他的……我沒有去想!”她的手柔弱无骨,却紧紧地抱住他,倏然,他觉得肩头一片凉意袭來,他转身便看见了她滴落的泪水。
以前她都是为了萧逸然哭,那么现在……
他开始手足无措起來,莫凉站在他床边,俯身下去吻上了他的唇,落尘身体瞬间僵硬无比,上一次做出那样的事情是因为他被蛊惑,而她自己也陷在了那场蛊惑里,一切才会在设计中自然而然地发生,而现在……
他搂住她的腰,手上一用力将她提起,然后将她反身按到在床上,他问:“凉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话虽如此说,喘气却略微粗重了起來,莫凉伸手攀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上他的唇,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事后,落尘将莫凉拥在怀里,问:“你爱我吗?”
莫凉将头窝进他的胸膛:“爱的!”
爱的,只是这爱被她的心骗了起來,因为这么多年來对萧逸然的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所以当落尘出现的时候,她便以为自己不会爱他,不只是落尘,她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除了萧逸然之外,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可是当落尘意那样的方式出现的时候,她只是想从他身上夺得更多的温暖,如今他陪着自己跳下悬崖,而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是的,现在她爱他,很爱很爱。
听了她的回答,落尘脸上的笑意渐浓,拥住她的手再次紧了紧:“我从來沒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幸福,而你是我幸福的全部理由!”顿了顿又道:“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來,等我们的宝宝出生,好不好!”
莫凉甜腻一笑:“好,你说什么都好!”然后窝在他的胸膛里静静地睡去,以前的事情如果她做错了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