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上,楚君河蟒袍加身,金冠束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派睥睨天下,谁与争锋的王者气息,与太子楚君昊并肩站在一起,竟然不逊丝毫,多少年來,楚君河早已经习惯了被太子身上那耀眼光芒所覆盖着,对于太子之位,他不是沒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他相信父皇对他的爱,相信父皇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父皇当年想方设法安排他去北国,他便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与楚君昊真正较量的开始。
“皇儿,身子可曾好些了!”楚瑄坐在龙椅上,朝站在下首的楚君河投去关切的目光,他的眼中除了身为父亲的慈爱与关怀,还隐藏着淡淡的期许之意。
楚君河躬身回禀道:“谢父皇挂念,说起來,这还多亏了昨日奉旨去府中探望儿臣的张大人,若非张大人做事谨慎,儿臣怕是今日就沒办法站在这里与父皇谈论此事了!”
站在最前排的宰辅张敬亭听到二皇子的话,立刻窘得不知所措,楚瑄闻言,先是淡淡一笑,继而满脸好奇得问道:“张爱卿是从何处请來的神医啊!朕这腿上的痼疾已有多年了,若是神医果能药到病除,那朕可真是要重赏爱卿呀!”
楚瑄话一说完,宰辅张敬亭立马惶恐得下跪磕头道:“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昨日二皇子府中所发生的事情,楚君昊至今并不知晓,乍见宰辅跪地向父皇请罪,楚君昊一时之间只得愣在了那里,待他有所察觉转身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楚君河时,只见他面色清冷,竟看不出任何异样之色,楚瑄明知张敬亭所指何事,却故作糊涂得问道:“张爱卿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张敬亭心知今日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于是把心一横, 低头禀报道:“臣昨日到达二皇子府中之时,见府中一派清冷,臣唯恐殿下有何不测,便自作主张带了数十名亲卫随臣一起进了院中!”
张敬亭正迟疑着下面的内容该如何编排时,楚瑄淡漠之中暗藏着几分震慑力的眼神便飘了过來:“爱卿此举亦属合情合理,朕倒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张敬亭在这股威严十足的压迫之下,老半天才又蹦出來一句:“臣当时一心只顾着二殿下的安危了,无意中冒犯了府中一位姑娘,后來臣才得知,那女子竟是北国公主殿下的陪嫁宫女,好看的小说:!”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楚君昊沒想到堂堂一国宰辅竟会忌惮一个陪嫁而來的小小宫女,闻之,不禁嗤鼻笑道:“宰辅未免太过小題大做了,若然真的有错,也该是那婢女之错,怎可怪罪于宰辅的头上!”
众臣不明所以,却也跟着一齐附和了起來,有人甚至谏言二皇子应该严惩此女子,沉默了许久,楚君河始终未作一声,楚君昊只当他是为此心虚了,更加卖力得煽动群臣,公然向二皇子楚君昊发起了一步步的挑衅。
楚瑄面色如常得看着站在下面的楚君河:“ 皇儿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楚君河仍是一脸的平静,他用眼角余光扫过跪在殿前的张敬亭时,目光微顿了下,语气之中一派淡然得说道:“儿臣心中尚有几分疑惑,想要当面向宰辅求证,还请父皇恩准!”
楚瑄用目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这时,楚君河的目光已带着几丝清冽之意,牢牢钉在了一旁的张敬亭身上:“昨日宰辅去往我府中之时,可曾遇见公主!”
张敬亭顿时心生寒意,目光之中微有躲闪之意道:“昨日正是公主带臣去见的殿下,自然是见过公主的!”
众臣屏气凝神,不知这二皇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见楚君河突然朝着殿前单膝跪地道:“昨日张大人走后,儿臣见公主脸色不佳,于是问其缘由,起初公主说什么也不肯如实相告,面对儿臣的再三追问,公主这才说出了实情。
楚瑄一脸威严得看向跪在殿前正神色慌张的张敬亭:“公主远道而來,我朝理当以礼相待,况且如今公主已贵为皇子妃,君臣之礼又岂可儿戏,宰辅你究竟说过或者做过什么?以至公主心生不满!”
张敬亭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只见他俯首跪地,满心惶恐得回道:“臣………臣,臣确实对公主有过不敬之罪,臣甘愿接受责罚!”
楚瑄微微思索后说道:“此事既是因公主而起的,那就交由公主來定夺吧!皇儿对此可有什么异议!”
楚君河表示对此并无任何异议,但殿上的大臣们却都忙不迭得跪请道:“皇上三思啊!”在他们看來,将一国重臣交给一个女子來处置,是对整个南国的轻视,但楚瑄却好像是下定决心似得,对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声“朕乏了”,众臣只得默默离开了议政殿内。
皇上在朝堂之上公然将身为宰辅的张敬亭交给刚刚嫁入南国來,如今已是二皇子妃的女子來处置,本已成为整个帝都之内最为热门的话題,又有谁能够想到,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不到,二皇子府中便接着传出了另一则更为轰动的消息。
中宫殿内,此时已是满地狼藉,皇后恨恨得望着眼前的梳妆台,脸色一片铁青,众人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皇后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