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拉着林威一口气跑上了天台,然后靠在边围的铁丝网上轻喘着气,却一句话也不说。今夜的月色很美,明日必定是个晴朗的天气,皎洁的白光洒在冰雪的大地上,从高处往下瞭望,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银沙覆盖,犹如童话世界里一样幻美。
林威身体前倾爬在铁丝网上,面朝着远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半晌才道了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露露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就好像要这样彼此静静的站着直到天荒地老。
林威咬了咬下唇,牵强的笑了笑,那种笑比哭都难受,“案子结束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这一天来的好快,终于可以轻松了。”
“我。我不轻松。”露露忽然淡淡道。
林威眉头轻颤了一下,稍微朝露露的身边移了半步,“我明白,但是还有什么事情比能活下去更重要啊?什么伤痛都是可以治愈的,人是不可以不幸福的。”
露露猛然后退一步,抬起头看着林威,眸光隐藏在长长的刘海儿下闪闪晃动,颤抖着单薄的嘴唇激动道:“不,林威什。什么都不明白!”
从相识道现在,露露从来都没有喊过他的名字,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叫出他的名字来,林威心中一个震撼,犹如万层浪潮一般澎湃翻腾着,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我。”
露露再次默默的埋下了头,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急促的喘息着,“好。好想好想看到你,却不敢对视你的目。目光,为什么!”
“啥!”林威皱起眉头,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好。好想让你了解我,并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了你听,为什么!”
“。”
“一想到以后就不。不能在一起了,心里就好痛,为什么!”
林威眼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嗓子里一阵干涩,“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啊!”
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刃刺进了心里,林威彻底呆滞住了,感觉灵魂好像被瞬间抽空了般轻飘飘,耳旁不断的回响着、重复着那句话。
露露的身体在那件宽大的西装下微微颤抖,目光里流出来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与悲切,“可。可是,为什么!我们却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仅。仅有的一丝奢望就是鼓起勇气能对你传。传达我的心意。”
林威鼻子一酸,深深的注视着露露的双眸,反驳道:“什么不同世界!不要再说不同世界!”说着上前一步,意图拉住露露的手。
露露下意识后跌了半步避开了他,抬起头,嘶哑着嗓子飞快道:“所以我说你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反。反正就要分开了,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今天能对林威说出这。这些话,我已经很开心、很满。满足了,谢谢你。”说罢,转身奔跑着离去了,从背后望去,她埋着头伸手在脸上轻轻的抹了一下,是什么?泪水吗!
林威想迈步追上她,可是身体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一样,动也动不了一下。不明白什么?不明白她那悲苦的宿命吗!望着露露离去的背影,他好鄙视这样的自己,明明好喜欢,为什么却说不出口,即便说出了口,能改变什么吗?能改变那悲苦的宿命吗!背负着深海血仇,背负着没有未来的明天。她就好像一朵彩云一般匆匆的从眼前华丽的掠过,他伸出手,却遥不可及。
林威瘫软着身子坐倒在地,靠在铁丝网上,望着天边的明月,思绪里一片空白。
以后不会再相见了,为什么不会再相见?林威心里一揪,猛然爬起身,朝楼下飞奔而去。而是空旷的校园内,此刻哪还有半个人影。
“就这样走了吗。”林威高高的仰起头望着教学楼的天台,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着。
飞驶着的出租车内,露露颤抖着手,展开了一张被揉成一团的信纸,那正是当时她从天台处丢下去的纸张。纸张上满满的记载了治愈阴阳眼的方法。在最后一行处,画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旁边写道“露露的眼睛是最美的!”。她终于忍不住悄然泪下,任凭着泪珠顺着脸庞滴答在褶皱的信纸上。
“看来,我当初不应该让你与他搭档,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一旁的黄耀南叹气道。
“没。没有。”露露仓惶的擦去了泪水。
“知道我为什么想收留他吗?”
露露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太危险了,就好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像他拥有那种能力的少年,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若是行差踏错,将会给这个社会带来一场灾难。”
“他。他不会的!”露露坚定的反驳道,她明知道再也看不到心中的那个人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朝车窗后望去。眸中明亮,而眼前的却是一片漆黑。
黄耀南闭上眼睛,淡淡的一笑,再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几天,林威买上了回家的火车票,临走前他给黄耀南打了几次电话,但却变成了空号,然后他又依照着名片上的地址去找“吉龙私家侦探所”,可是此时已人去楼空。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