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眉生平第一次这样用心地亲吻着一个人,但他却不回应,她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越來越急促,嘴唇也越來越冰凉她无论如何多么努力,却总也温暖不了那冰冷的唇,君眉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过自己的脸颊,留在了傅天翔的脸上。
忽然傅天翔身子一沉,柳君眉整个心也沉了下去,她不舍地离开他的唇,他脸上挂着微笑,那样安详和幸福。
“天翔……”柳君眉嚎啕大哭起來:“你醒醒,醒醒啊!”
而怀中的他却再也不给她任何的回应了。
满天的飞雪呼呼飒飒,像是再送一位故人归家,沿着雪地看得到一路跌跌撞撞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雪花告诉大家,天翔是怎样从鬼岭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负伤回家。
柳君眉用力将宝剑抽出,她用尽全力抱起了傅天翔,众人纷纷上來相帮,她却摇头:“天翔回家了,他答应我要抱着我回家,现在他不能抱了,那我來,我抱着他回家!”
柳君眉抱着傅天翔,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进傅天翔的院落,天翔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君眉的脸上亦是。
袁效儒一路站着相陪,把脸别过,冷风吹过脸上,凉飕飕的。
鬼岭的大火烧了几天,终于被熄灭了,太原府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这场白茫茫的大雪像是把一切都掩盖了。
街头巷尾的人们议论着,有人说袁效儒杀了薛霸王,重新抢回了盏春,因为盏春重新营业,袁效儒俨然又出现在了酒坊之中。
有人说傅天翔与袁效儒决斗失败后,归隐他乡,因为泉盅的酒坊里出现了傅天翼,傅天翔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
太原府新开了一家医馆,就叫玉木林,坐诊的是个姑娘,医术高明。
过了几年,袁府重新装修整改,有人说袁效儒回來之后又娶了娘子,因为他身边总有两个孩子陪伴着,还有人说,袁府有个疯子,每天晚上就能听到喊声:“这不可能,他不能活着……”谁都不知道是谁。
袁府因为袁效墨成为皇帝的宠臣平步青云,重新和傅家并立太原府最强大的两大家族。
秋山小夙边上立了一座新坟,石刻上写着:亡夫傅天翔之墓,柳君眉每日都将它擦洗的干干净净,这天是傅天翔的祭日,柳君眉酿了一壶好酒早早等在那里。
清早大雪如期而至,柳君眉此时已沒有了年轻时的俏丽,岁月缓缓流过,皱纹慢慢爬上的眉角,她高高的扎着发髻,撑起窗户,雪花飘然飞进她的鬓角,像是给她嵌了一朵白花,她原先娇弱的身材如今有些丰满,看上去雍容华贵。
你是伴着雪花离去的,近日又化成雪花來看我了啊!君眉淡淡笑了笑。
“娘,我们來看二爹了!”君眉透过窗户看到承思和念儿相伴而來。
两个孩子也已到了豆蔻年华,尤其是念儿已经出落地如莲花一般清新可人,承思长高了不少,因为练武的原因,骨架也结实了,。
孩子们走到傅天翔目前,跪下,将东西摆好,磕头:“二爹,我们听话的很,对了,我爹给我改姓了!”承思说:“我现在叫傅承思了!”
柳君眉走出屋子,远远看到袁效儒走上來,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伊眉啊!你这也不小,早些找个人家嫁了吧!”袁效儒数落道。
“姐夫,你可别说我,你什么时候把我姐姐领回袁府,这才算呢?”
柳君眉打量着袁效儒,身材伟岸,英气勃发:“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和年轻小伙子一般!”君眉笑着说。
袁效儒不答话,径直走到傅天翔墓前,不顾冰天雪地,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傅兄,來看你了,我今天得和你说道说道,你把君眉困在这里五年了,是不是该让我把她带回去了,孩子们大了,也需要君眉照顾呀!”
大家把眼光投向柳君眉,柳君眉不说话,只是颔首笑着。
“君眉姐,你可得再等等,不能便宜了他!”傅天翼骑着骏马驰來:“乔大哥给我哥的方子我怎么看不懂,你还得给我说说!”
“总找她,你个败家儿子,就不能和你哥一般找个会做酒的娘子!”傅言拄着拐棍走了上來。
柳君眉和孩子们忙上前搀扶:“这大冷天的,您老怎么还來了!”
“哎,放心不下啊!看看我儿好不好!”花白胡子的老人家脸上带着笑,却带着哭腔。
苍茫的白色间,一个苍老的身影远远地站在那里,君眉看到了,往前走了两步,傅三爷摆摆手,天空中黑鹫吊着一金色酒杯飞來,放在墓碑之上,金杯上刻着天翔二字,柳君眉再看时,刚才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柳君眉走回房间,正中间傅天翔的画像栩栩如生,她轻轻拂过:“我都老了,你却还这般年轻,他们都來看你了,天翔!”
“君眉,该回家了!”傅天翔的声音响起,柳君眉回头,傅天翔正站在房间正中,拿着扇子悠然笑着。
“大冬天,你也是拿着扇子!”柳君眉看着傅天翔笑了。
“是吗?我不觉得冷,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