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凉,又是到了日落时分。
一只飞燕从北方而来,穿过数目繁多的军帐头顶,直到达到醒目的军中大帐头顶后转而盘旋两三圈,然后轻盈地飞入帐内。
坐镇在帐内的是蒙毅和武工还有一众副将,他们从正式攻打燕凉后便整天一起谋划着军中的各种事物,然后再各自被蒙毅分派出去执行任务。每天凌晨五点时分一直持续到晚上七八点直到鸣金后,他们才各自回帐中休息。
这支飞燕打扰了众人的工作,但众人却不得不重视这只飞燕。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秦国秦王用来传密信的御用飞燕,它通人性而且速度飞快,必能不负所托地把信送到目的地。飞燕飞到了蒙毅的肩上,让蒙毅小心翼翼地从它的腿上小竹筒中取下一张特质小纸条。
武工看着那只飞燕神色凝重,看了看周围的副将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副将答应道。
“这有些多此一举了吧……”蒙毅说着,摊开了纸条,纸条被摊成了一张小小的薄薄的方形纸张,上面一片空白。他不急不慢地伸出了一指,用牙咬破,鲜红的血液滴落,然后被涂抹到了方形纸张上。
鲜红的一片当中显露出了黑色的字体。
“阿房城已被敌军重重围困,寡人命蒙将军速速退兵救驾。”蒙毅低声念道。
武工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这并非多此一举,看来燕凉的攻势要加大了。”
“什么!”蒙毅斥责说道:“武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立即起行回去救驾?”
“救驾?”武工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一个笑话。如果我们就此退兵,必将陷入处处被动的境地,蒙毅你可要想清楚,切莫让大王的命令扰乱了你的心智。”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房城被攻破?”蒙毅显然无法听取武工的建议。
武工继续说道:“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我们俨然已经被人带入了一场豪赌当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个所谓的神仙虽说是帮我们,但是他把那二十万的殷国大军还有妖刀圣将带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我看,如果秦王书信中所讲属实的话,那围困阿房城的多半就是王凛带领的二十万大军了。”
“即便这是去赴死,我们也要退兵,我只能听从秦王的命令!”蒙毅摇了摇头说道。
武工摇了摇头,从蒙毅手中拿过了那张染血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了军帐里用来取暖的篝火当中。在蒙毅诧异的目光之下,他又接着说道:“秦王的命令只有你知和我知,天下在无人知晓,只要我们攻下眼前的燕凉,把殷王成蛟要挟住,到时候不到王凛不就范。”
“武工,到时候秦王怪罪下来,你们武家可是会连诛九族!”蒙毅不客气地提醒道。
“秦王?”武工呵呵地笑道:“他何德何能配得上那个位置!天下霸主之位必然是有能者居之!”
“武工!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你竟然说的出来!”蒙毅整个脸被气得通红,继续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原以为你是天生豁达、不喜拘束的侠士,现在倒是显出了你原本的真面目来了!原来你只是大逆不道,心存阴谋诡计的奸诈之人!”
“我绝无私心,以后坐上秦王位置的是你蒙毅而不是我。”武工苦笑道:“难道你一辈子就只想在那暴虐的昏君之下战战兢兢地一辈子?统一天下的实力,自从王凛消失后,便只有你一人独有了。当天下最终被你统一后,你觉得你们蒙家对嬴霸那个家伙还有什么用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应该利用好这难得的机会。”
“哼!你竟然还想拖我下水!念我与你的友情,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我也不予深究!如过你还不识好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蒙毅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转身就往帐外走去,再也不搭理还想苦苦恳求的武工。
同样是日落,这几天来日夜呆在府中高柱上观望的王莹终于看到了秦军大营出现了些许退兵的预兆。
“终于要撤退了吗?”这些天来,王莹身上的肌肤被日光晒成了褐黄色,在日落的时候,与黄昏几乎融合在一起,更让人难以看清楚她的脸面。她的目光从远处的军营转移到了燕凉的外城城墙上,那是激烈的战场,两军在城墙平台上势均力敌地战斗着。有数次秦军差点就要占领整个城墙了,但还是被顽强的殷军压了回去。
今天已经是围城以来的第三十天,殷军死伤过半,从愈来愈无力的****可以看出,没有意外的话,殷军败势已定。
“是时候了。”王莹点了点头,整个人从石柱的平顶站了起来,直立身子,双手两边摆开,这古怪的姿势真让人有些看不懂。
“她想干什么?”在王莹府邸周围潜伏的十几个守卫各自疑惑道。他们都是李连特意派来监视王莹的,个个都是大总管府李连属下秘密组织的一等好手。
王莹静静地看着前方,面向的方向是燕凉的北门,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原来的神山——层云山,山的背后,在王莹看来,就是迪还有我了,当然,还有少不得的是她的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