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总是如此的。在我一病不起的这段日子里,曾经说过要与我患难与共的妹妹含珠都不理会我了,何况是外人呢?她们看到我现在病体支离,似鬼非人的样子,还不像躲瘟疫一般,赶紧躲着我?
我正发怔,忽然一个略带疲惫而又充满紧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姐姐,这么大冷的天,你病还没有好,怎么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是含珠。
含珠跑过来扶住我,说道:“姐姐,我们快些进去吧。你看,你出来也不披件衣裳,身上都湿透了。”她一边埋怨我一边扶着我往屋子里走。
我看到她神情略有些麻木和呆滞,眼睛浮肿,好像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脸上虽然是搽了厚厚的粉,却仍然遮掩不掉隐约的泪痕。心里一软,强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弱了呢。姐姐只是出来透透气。”
含珠扶我到床上躺下,然后跑出去买了炭火,生火,做饭,把她带回来的药给我熬上,让我喝了。
今天的格外苦,苦地有些呛鼻。我喝了两口,忍不住全吐了出来,吐得衣服上、床上到处都是。
含珠默默把床单收了,帮我换了衣服,然后重新去买了一副药,煎了给我服下。然后伺候我吃饭。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看到含珠殷切的眼神,不忍心拂逆她的意思,便勉强吃了一些。
待我吃完饭,含珠说道:“姐姐,柜子里有米,底下有腊肉、香肠、泡菜,还有一点青菜,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自己煮着吃。我刚买的木炭在房檐下面,你自己记得要让火炉旺一些,暖和屋子。”说完,取了件衣服,又匆匆往外走。
我叫道:“含珠,你......你没事吧。”
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姐姐,我没事啊。”
我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道:“含珠,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想着也是不能好的了。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好人,就跟着她去吧,其他书友正在看:。我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含珠听了,呆了半晌,低声问道:“姐姐别是听了什么流言飞语吧。”
我笑道:“我这病的一年到头出不了门的人,去哪里听什么流言飞语去。”
含珠闻言,也笑了,说道:“姐姐你把心放宽就好。我今天去抓药的时候问过胡大夫了,他说姐姐这病,正月里就能好起来了。姐姐不必担心。我哪里遇到什么好人啦!姐姐,我一直在附近的一个客栈帮工呢。客栈里人多,所以不能常常回来。不能天天照顾姐姐,实在是我的不是。”说着,她忍不住垂下泪来。
“含珠,你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客栈里帮工吗?我们带出来的积蓄和首饰不够用了吗?你在哪个客栈?做的什么活计,累不累?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我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含珠不能常常回来,到底是我拖累她了,我还怀疑她,我真是---
含珠笑了,她的笑容就像一朵白梨花一般清雅美丽,我忽然发现昔日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
她说道:”姐姐,我们的积蓄够用的哦。只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王婶正好给我介绍了这个活计,我就去了。工作是在客栈里端端盘子,没有人欺负我,也不累,只是比较靠时间。姐姐,那我先去了啊。“
我点点头。她眼中忽然有泪花涌动,跑过来帮我掖好被角就跑出去了。
我心里有点怀疑,总是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地方是不对的。难道在客栈里做跑堂端盘子还用搽上“吉琇坊”的胭脂水粉吗?
不过无论如何,听了含珠的这些解释后,我心里舒服了很多。心里一舒服,又加上喝了药,身子就有些微微的起色了。
雪后天气豁然大晴。我忍不住披了件衣服出来看雪景。
一推门,正和房东王婶打了个照面。我邀她进屋里来坐下。
我倚着床歪着身子,笑道:“婶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你已经好久没来了呢?”是啊!真的是好久,自从我生病后没过多久,这王婶就不来了。
王婶讪讪地笑着,说道:“才两天不见,姑娘你这身子骨看起来是大好了呢?”
“呵呵”,我看到王婶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有话说。心里一动,笑道:“婶子,你今天来是有事情的吧。是不是含珠没有交这个月的房租?”
“不是不是”,王婶急忙道:“没有的事情。”但是她又接口说:“不瞒姑娘说,今个儿我来,确实是有件事情。我有个侄女,从宝鸡赶来成都投靠我,我手上现在的房子也不大宽裕,所以可不可以劳烦姑娘......"她边说着,边拿出一些银子放到桌子上:“这是含珠姑娘这三个月交的房租,我分文不少的还给姑娘们。”
“哦”,我笑道:“我们交的房租是应该的,哪里能再要回来,要是婶子这房子急着要用,我赶明个儿等含珠妹子回来了,就立刻收拾搬家,给婶子把房子倒出来。至于我姐妹俩,婶子别担心,我们去租胡大姐的房子就好了。”
王婶想了想,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姑娘,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