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醒了,若琴去禀报二公子。”一清丽女子和煦地望了眼夏离,婀娜秀步退出屋子,另一俊俏女子从容地取来温热毛巾,柔和地拭去夏离额上细汗,手劲儿恰好,似有丝丝缓解疲劳之感。
“可以了。”夏离佯装吃力的支起身,抚着额头微微触痛样儿。心里暗想,自己莫不是被那皇帝给传染了,连演戏都如此逼真了。
“让若棋扶娘娘起来吧。”那女子小心扶起夏离,还细心的在床侧垫上一月白色镶花软枕。
“若棋?”
“是,我名若棋,刚刚出去的是若琴,还有若书、若画给娘娘熬药去了。”
琴棋书画?夏离不由的感慨,果然如皇上所言,这府里的丫头,一个都不容小觑!她们都不自称奴婢,各个遗世独立样儿,恁是让人生不起使唤的念头来。
“湘儿呢?”突然想起,睁眼后,还未看到湘儿那丫头,也不知去哪了。
“娘娘是说一同来的那女子么?她刚刚说是有些胸闷反胃,出去透透气儿。”
“嗯。”
若棋详视着这位宫里来的眠妃娘娘,只觉得她的眼眸,澄清如水,没有丝毫杂质,这样清净的女子,让她想起了若夫人,而像她这样的人,真会对林家有什么恶意么?
“二公子,娘娘醒了。”
“嗯。”子霖说罢,透过余光,不动声色地撇了眼升。
“霖公子,既然娘娘醒了,我也该去看看。”升听罢,起身道。
“子霖作为主人,自是不能怠慢了贵客,升侍卫在此等子霖片刻,子霖去去便来,与你同去拜见娘娘。”
“好。”升虽顾虑眠妃娘娘,可碍于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在原地等着。
子霖随即朝西径而去,不一会儿,斑驳树枝便掩去了他的颀长身影……
“如何?”
“回公子,若琴在扶起娘娘时,探到她的脉息十分虚弱凌乱,若非真的昏厥,那便是内力极为深厚。”
“嗯,你们要小心行事,别出什么疏漏。”子霖暗想,内力深厚么——她与哥哥师承同门,自然是武功高深!
穿过桦林,到了湖边,恰逢无风,湖面平静无痕。子霖背着手,飞身跃过园中绿湖,和若琴同时轻缓落下,着于湖心小筑之外。子霖挥手示意若琴候于原地,自己则信步走入小筑之中,仿若园内纷至沓来的蔷薇一般,他眸里的清冷纷纷被辗转反侧的疼惜取而代之。
“你果然在这里。”
“子霖么?”屋内女子白衣胜雪,并未抬起头,兀自抚弄着琴弦,悠扬的琴声徐徐飘来,袅袅青烟随风摇曳,朦胧了来人的眼帘。
“忘了告诉你,前几日宫里来传了旨,说是皇上新封的妃子要来看望你,现在,她正在你的若园,不知你见是不见?”子霖走到她的跟前,见她兀的停下,便用手中折扇缓缓划过琴弦,随即悦耳的连声传出,倒是出人意料的顺畅。
“不见。”女子沉思了片刻,便又开始拨动指下古琴,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淡然。
“果真不见?”
那女子并未出声,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有的是谁也打破不了的寂静。
“若儿,你还是这样。”
琴声突然间止住,只留下尖锐的回声未能适时打住,隐约回荡在幽幽花林里。
“你该叫我嫂子。”
“只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是子霖的嫂子。”他说罢,兀自推开门,背影中透着一股执着。
女子缓缓抬起头,倾国倾城的脸上,愀然落下一行清泪,那份苦楚,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子霖拜见娘娘!”
夏离正揣思,这林府主人倒是狂妄,自己顶着的身份是娘娘,可至今却未见林府有谁人拜见自己,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如是道。
“无需多礼!”子霖?那便是林府二当家了。
“娘娘好些了么,不知府里,娘娘可还有哪觉得不甚可心之处?”
早闻林家公子容貌绝佳,待夏离见到子霖,还是稍稍吃了一惊,此人发如泼墨,眉若剑峰,唇若涂朱,五官挺立,最引夏离讶异的是,那一身的高雅,仿佛透着彻骨的冰冷!
“如此甚好,不过,不知若皇姐——”
“不巧,公主近来身体极为不适,不便见客。”子霖接过若棋递过的茶,轻吸着茶香,优雅无比的动作,却让夏离想起一个人,仔细对比一番,竟越发觉得此人和子霖十分的相似。
“若皇姐病了——病情如何?”
“娘娘无需忧心,公主无碍,只是需要静养,所以不宜见客,还望娘娘多担待。”子霖放下手中的茶盏,推开扇折,缓缓拂着,扇中水墨,衬得主人的俊秀,竟让人觉得晃眼。
“无事就好,且等哪日皇姐好些了,再去看她便是。”
“嗯,若公主好些了,子霖定先告知娘娘。”
“恩——”
“娘娘您醒了!”门口一声急唤,夏离微微皱眉,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