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阳眼圈同样有些发红，这些天显然也操足了心思，指了指照片，“段长庚和你在江边发生过一次矛盾，之后我就一直安排人手注意他的动向。上一次在天外酒楼，东北帮任以汉，应该就是此人打了电话叫过去的。”
“最后一张，也出现了这个人。”
穆朝阳眯着眼睛，一笔戳在了默默隐藏在人群中的白衬衫中年。虽说样貌模糊，照片分辨率又极低，但最后一张照片，那人的感觉，和段长庚在一起的那个，特别相似。
“我查过了段长庚的一些出行规律，最近这些天一直在S市活动，但那个姑娘出了车祸的当天，去了一趟金陵，好像是去看望唐舞阳。”
白衬衫男子、段长庚、唐舞阳、赵超、陈聂。
看似毫无联系的几个人，在穆朝阳的分析之后，隐隐有了关键的联系。
“据我所知，段长庚和赵超私交不错，段长庚和唐大公子私交好像没那么深。无论是陈聂和赵超的当晚联系，段长庚和白衬衫男子的会面，还是段长庚跑去和唐大公子见面，虽然没有必然联系，但世间太巧了。”
穆朝阳揉了揉眼睛，放下笔朝着仍旧带有疑惑的张扶云一笑，“凭着我的分析和暗里调查，这件事情，估计和唐大公子这帮人脱不开干系。”
张扶云不由得感叹连篇，觉得自己对穆朝阳已经够高估，没想到还是低看了。自己也想过穆朝阳、段长庚，甚至还有狄武超以前的朋友，但联系这一块，却始终达不到穆朝阳这样缜密。
穆朝阳长长舒了口气，朝着张扶云谄媚笑道：“这件事情，要真是唐舞阳那家伙主使的，倒也有可能。不过他肯定猜不出来，就算他遥遥操控，老子也能够三五天给他找出破绽。”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穆叔猜出有可能是这几个人出手，但肯定不仅仅是这几个年轻人的手笔。要是没有一些老王八的默许和提点，以这几个人二百五智商，搞不出这么多名堂。也就是我老穆在这边经营了十几个年头，情报这一块自认第二没人和我抢第一，才这么快查出一点端倪。”
“这一次，似乎是给我们这些外来户，一些敲打，没涉及到我们本身的利益。所以少爷，你听老穆一句话，这事就当过去了。毕竟上一次剁唐大公子几刀，已经把大老板在这边的最后几分情面，剁的干干净净。要是在戳一刀，无论死不死，恐怕这边一些千年老乌龟，也要忍不住咬人了。”
张扶云静静听完，“可刘良波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她本不应该死。就是因为和我那一晚走的近了，就得用她来敲打我？”
“穆叔，她只是个女孩啊。”
他在笑，笑的有些凄凉。
穆朝阳叹了口气。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人若欺我一分，我便杀人一箩筐。
当年大老板，又何尝不是这样？
“不再考虑考虑？”
穆朝阳摸了摸头，几乎真不开眼睛，因为张扶云的一个查字，这位尽心尽力为老张家的穆老板，几乎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不用。”
张扶云摇了摇头，“穆叔，白衬衫的中年，能查到？”
“两天，只要不是人间蒸发，只要还在S市，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查得出来。”
张扶云和大老板脾气一个摸样，穆朝阳也干脆不再去劝。而是在休息一晚之后，再度默默的调动手中各路暗线，默默追查。
果然只用了两天，穆朝阳主动找到张扶云，当时张扶云正静坐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给郑爽和易小飞补课。易小飞和郑爽也发现了张扶云的安静过头，用易小飞的话说，就是我哥现在成默默哥了，张扶云也仅以一笑而报之，之后继续默默补课，搞得郑爽一时间，都不敢再提胸的事。
“查到了？”
“查到了。”
叔侄两简单问答，之后一前一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如幽灵一般，直接默默的开进了某处偏僻的郊区公寓，环境还算清幽。
老五、聂如烟、穆朝阳包括保镖王伟，同时下了车。张扶云径直上了楼，除了王伟之外的三人，一起跟了上去。
一共六层的小楼，目标就住在顶楼。
水泥楼梯略显斑驳古旧，透着一份清幽禅意，张扶云却毫无兴致，径直上楼。
六楼房间内的中年，生活似乎很有规律，不大的房间里摆设的整整齐齐，在张扶云几个人悄无声息进门之后，正在惬意的给窗台两盆花浇水。
花是兰花。
中年依旧穿着白衬衣，在察觉到屋内来人，尤其是看清楚来人的摸样之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浓烈惊讶，一闪而逝之后，只露出一丝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老五和聂如烟关上门守在门口，穆朝阳大大咧咧的坐在唯一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可能是爬楼太累，猛喝了一口，接着将一沓照片扔桌上。
“告诉我，是谁让你出手的？”
张扶云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