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狄武超打电话,却提示关机。他有些焦急。
那位在长三角无论说话还是不说话,都绝对很有分量的大人物。以唐家和他的交情,他肯定会出面。他却并不知道,那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大人物,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座山,一座肥胖的大山。
李跃华瞪着穆朝阳,“能不能让开?”
肥山笑意如初,一抹额头汗水,“没想到你和姓唐的夫人还有一腿。不过姓李的我告诉你,你去了也没用。”
那位在金龙帮地位仅次于李成仁,魄力却远胜的潇洒人物皱了皱眉头,“是你们的人?”
穆胖子说你和唐夫人的事情,我当不知道。李跃华眼角眯起,最终还是后退一步。
穆大山亲自阻拦,除了金陵庄园内的大人物和深居简出的三楼内那位夫人,怕老爷子也不敢硬闯。
他无功而返。
所以唐大公子没能够等到要等的人,却等到了一个绝对不想等到的人,那个在风雨中淡然走来的青年,带着一如既往的安静神色,静静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在青年身侧,还有一个浑身血迹的青年,脸色白如纸,却依旧坚挺立在风雨之中。
那个他暗中不知道多少次想折磨死的青年,这一次却以淡然而高傲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并且一脚狠狠的将他踩在身下,说张四图,剁肉。
没给唐舞阳开口的机会。
特质金刚杀猪刀,磨刀霍霍向猪羊。
猪羊是唐舞阳。
唐大公子成了猪羊,在撕心裂肺的惨呼之中,右肩少了二两肉,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唐大公子一侧的二代弟子们腿肚子发软,几位身手不错的保镖,惊恐的发现,自己这帮人被几把枪顶住,一动不敢动。
从远处赶来的李雄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说回来吧,他便一言不发回头,将唯一希望给予在李雄身上的唐大公子,狼狈如狗,偏偏那头大黑狗很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了他裆部。
狗咬狗,一嘴毛。
确实带出了一蓬血毛。
张扶云一脚踹过去,“她一个肩膀,可换你一条命。”
张四图跟了一脚,“你只是条狗命。”
在潇洒中离开。
暴雨骤然降临。
这一年的长三角终究是出了第四件大事。
狄武超死了。
这位绝对堪称一方枭雄的大人物,听说是死在了内讧之中。在警方大力度的调查之下,顺藤摸瓜牵扯出狄武超贩卖枪支的各种罪证,将狄武超参与势力连根拔起。按照往年,这样大力度的出手,必定会惹来多方阻拦,但这一次,各方势力,却显得安安静静。
安静到了极致的安静。
用那位喜欢呆在窗户一侧的金龙帮老帮主的话说,是被迫的安静。
有狼自西北来,坏了规矩,众志成城打狼不是问题,甚至于在这种层面上,长三角的大小黑道白道可以放弃以前隔阂,联手敲打。关键问题是,有人先坏了规矩,彻底惹怒了西北那头小狼。
而狄武超和唐大公子就是破了规矩的源头。所以死了一个狄武超,伤了一个唐大公子,那位坐镇东南最富有一省的省委副书记,在听到儿子被人挑了肩头肉之后,几乎是勃然变色,准备一手遮天时,却被那位静坐三楼,静静做饭,甚至是静静生活的夫人,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那位只是遗孀的夫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儿子还年轻。
年轻还活着,就行。
那位东南官场上风生水起,有望在最近两年转正的副书记,终究是按下了心头怒火,这是出于对那位夫人的尊重。
夫人姓成。
而西北那个已经略显老态的老狼,更习惯称之为成姑娘。
白发染鬓角的老人,也是唯一一个敢于当着安静如一池枯水的陈夫人,笑着说一句碧儿啊,老三还是挺喜欢你。
拢了拢额前碎发的夫人浅浅一笑,十几年前死了丈夫的人,实在不奢望什么狗屁爱情。她只是安安静静打理着死去那人的产业和事业,道上的事他不喜欢问,也从来不会问,但绝对没有人敢小视这位安静柔和甚至恬美的夫人,只因为那个死去丈夫的影响力,足可以影响五十年。
她并没有老人的调侃而变色,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端了一壶谈不上名贵的茶水,“大老远来东南,却不去看你儿子,反而找我这个孤家寡人,不怕你儿子生气?”
“本就没指着去找他。”老人家摸着茶杯笑了笑,想到了那一次电话里的那一句,“更何况,过年还是会回去给我捶捶背。”
恬美安静的夫人,有着让人眼馋的丰腴身材,更有着那一股内敛却无法真正敛得住的女人味。她安静的看着眼前老人。
十年前的老人背还不驼。
二十年前的老人,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第一次见面,却是为了一个保镖,和那个已经死去的丈夫掐架,两个当时跺跺脚就已经雷声大作的大人物,打架就跟小孩一样,你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