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赵文露摇了摇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确实不清楚。你也知道,高中的时候,我和她可是对头,又怎么在意她的事情。只不过她朋友和我说的,说她病了,而且不轻。”
到了小区门口,张扶云和那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挺熟,高中的时候,这位没少接张四图的烟,所以很干脆的开门,让赵文露开车进去。
“你不下去?”
“我下去做什么?和她为了你打一场?”
赵文露没好气一笑,修长美腿很随意的翘在方向盘上,确实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张扶云点了点头,强自镇定,说那你等我,跟着按了门铃。半晌,大门开了,是白兔子家的保姆,显然是认识张扶云,一笑,“张少爷,您来了。”
“赵妈,我想见一下兔子。”
赵妈是白家的老保姆,闻言略显苍老的眉头微微一拧,“白小姐和夫人拜年去了,不在家,你下次再来吧。”
虽然赵妈拧眉头幅度不大,却完全没逃得过张扶云的眼睛。张扶云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那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这一次是远方的亲戚,可能会要几天时间。要不张少爷您先回去吧,等夫人和小姐回来,我再让她通知您?”
赵妈眼神飘忽不定,张扶云叹了口气,“赵妈,您别骗我了。兔子生病了,是不是?”
张扶云径直往里走,赵妈想阻拦,又拦不住,急的满头是汗。
“赵妈,让扶云进来吧。”
一声沉重的叹息,赵家的大门打开,露出以为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白枫,白兔子的父亲,一位商场不得已的父亲,眼角额头上的皱纹堆积,拧起的眉头,好像这些天一直没舒展开过,“伯父。”
“进来吧,赵妈,沏茶。”
白枫摆了摆手,张扶云只得跟着坐进来。白兔子的母亲并不在客厅,“扶云,你是来找兔子的吧。”
“伯父,兔子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扶云盯着白枫,一动也不动,想要从这位威严又慈祥的父亲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白枫叹了口气,让张扶云喝茶,瞥了一眼楼上,“我知道你和兔子两人从小玩到大,兔子对你也一直唉,不说这个。这件事情,本来兔子是不想让你知道,不过你既然找来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白枫一直强自镇定的神情,突然间多了一丝颓靡。 。
白兔子病了,不治之症。。
张扶云双拳紧握,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带着一丝不相信,“伯父,您说什么?”
“她不想,让她最难看的一面,让你看见。”
白兔子的房间在二楼,一处直面阳光的地方,窗外阳台,几盆吊兰已经在寒风中化作枯萎,只有几株花盆的野草,倔强的在风雪中颤栗。
多么顽强的生命啊。
白兔子躺在床上,眼中的晕眩越发厉害。逐渐脱落的头发,也让原本生机蓬勃的少女,多了几分死气。
她面色惨白。
在一个月前,伤势的恶化,已经让她彻底绝望。医生说过,她能撑得到过年,已经很不容易。但仅此而已,这种病,唯有等死。
算算这一生,短暂的二十载岁月,不对,应该是二十一载,该追求过的追求了,该享受的该痛苦的,也一并经历过,只是比一般人,少了重复的几十年而已。
并不遗憾。
真的没遗憾?可能就是那个家伙,没来看自己一眼吧?该死的家伙,还说自己胸小。小就小吧,反正也被你看过了。
白兔子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恍惚间觉得自己冰冷的手被人握住,然后很愕然的发现,眼前多了一道身影。
幻觉。
白兔子苦涩一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说忘不掉这个家伙哦。
白枫看着张扶云将白兔子抱在怀中,摇了摇头,很自觉地出了门。他这一辈子忙忙碌碌,陪妻子陪女儿时间确实不多,可知女莫若父,女儿的心思,他懂。
张扶云就这般抱着白兔子,直到白兔子很吃力的叫了一声扶云?
她笑了,眼角不知觉的多了一丝泪珠,她混若不觉,突然间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将手探到床头,拿着口红。
“我来。”
张扶云给白兔子化妆。
他第一次给一个女生化妆。
白兔子一如既往的好看,苍白的脸庞也难得的有了几分血色。
“我好不好看,张扶云?”
白兔子很吃力,张扶云深吸一口气,“好看。”
白兔子笑的更灿烂,手紧紧的握着张扶云,然后又情不自禁朝着有些平坦的胸看去,眼神中仍旧有些幽怨,“说我小,你再摸摸看,还小不小。”
张扶云轻轻的抱着抱兔子,好像抱着一生中最爱的人。
白兔子静静的躺在他怀中,或许这样他才不会忘掉吧。
这个短短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