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发丝散垂于面上,垂头喘息。
我眼里一热,放声大喊:“思雨,思雨,思雨……”
那人霍然抬头,眸光在发丝间明亮非常,斯文俊秀的面上,一道血色裂口在左脸上斜斜而下,狰狞惊心。
瞳孔骤然放大,我心胆俱裂,奔向他,脑后的马尾在风中飞驰起伏,天地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我眼中只有那血潋刀痕狰狞在秀气面容。
他的眸中映着我飞奔而來的身影,面色剧变,大声呼喊:“芳华……快走,快走……楚寒快带她走……不要管我……”
“思雨……思雨……”
我和他都呼喊着彼此的名字,在生死一瞬间,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他。
一道绯红色薄光如水帘般扬起,我飞奔的脚步顿住,颈间隐隐刺痛,冰凉入骨。
一把光刃潋滟的弯刀横在我脖子上,刀身细巧纤薄,刀上绯色如一抹轻艳的桃花,颈间被激起点点战栗,寒毛竖起,我不敢乱动,眼神往弯刀上看去。
是那女子,长睫深目,琼鼻高挺,眸光流转间媚色灵动,美艳照人,着一身淡紫色罗纱及膝群,头戴蓝水晶流苏白银箍饰,长长的发织成一根根细细的麻花辫垂落在腰间,臂上箍着金镯,环佩叮当,。
她比我略高半个头,腰细腿长,看來风情万种,眼神俯视我,微带敌意。
“公主已在我手,还不快束手就擒!”她说。
“不要管我,快走,带庆王爷一起走!”我喊道。
“放开她!”张思雨以剑抵地,上前走了两步,头仰起,微微气喘,这时,我才看清他脸上的刀痕,很深,已结成厚厚血痂,还是有点点浓稠的血从血痂里泌出。
“怎么伤到脸上了,还有沒有哪里被砍到了!”我担忧心疼不已。
张思雨扬扬下巴示意:“是她划的……就是你脖子上那把,就脸上的,其他地方沒有!”
闻言,我不由把目光转向那女子,她的眸光往张思雨面上极快的一撩,又转开,表情有些局促,开口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不中用,才一照面就见血!”
张思雨苦笑道:“我不会武功的,美女!”
她秀眉一挑,眼里闪了闪,道:“我并不知道你不懂武艺!”
张思雨淡淡一笑,道:“我又沒怪你,战场上,本來就是你砍我杀的!”
她微一怔,目光转向我,手中的弯刀紧了紧。
但我仍有疑惑:“那怎么你好累的样子,像伤得很重似的!”
“你在柱子上绑一天试试,沒吃沒喝的,看不把你累得趴下!”张思雨道。
感觉颈上刀又挨近,那女子道:“你们有完沒完,哪那么多废话!”
“乌哈丽,放了她!”一个温和的男音道。
我寻声看去,发话的男子身躯昂扬,面颊饱满,浓浓的剑眉梢至发际,一双大眼睛微微凹下去,眸子黑亮而灵动,浑体刚柔键济,身着关内的蓝低金纹锦服,仪表堂堂,高贵不凡。
我猜这就是呼家兄弟口中的乌王子吧!果然,乌哈丽叫道:“王兄,怎么能放她!”
乌王子道:“这场战争本不应发生的!”说着,走过來,接过乌哈丽手中的刀。
我一得自由,马上跑到张思雨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乌哈丽悻悻的收起弯刀,目光看向刚从手中逃脱的女子,眼里很冷。
‘呛’一声清鸣,楚寒软剑归鞘,还原为玉带,我扶着张思雨走到他身侧,心不由又轻跳起來,眼角往上稍扬,见他的目光正下笼,含笑的眼神朗如明月。
楚寒向乌王子抱拳道:“楚某谢过王子殿下!”
乌王子微微笑道:“不如先让两位仁兄上药疗伤,请公主和侯爷到帐内一叙如何!”
楚寒亦笑道:“也好!”
乌王子一挥手,散落举矛的元吉士兵立即散开。
乌哈丽一个眼色,她身旁的两个士兵便上前对张思雨和常刚道:“两位请!”
常刚一言不发,搀扶着张思雨跟在他们后面。
我欲跟去,眼前人影一闪,乌哈丽挡在我身前,道:“人家男人治伤,你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