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思付,身为堂堂王爷,名声在外,救了我这样一个不祥的,几近不知‘羞耻’的女子,是不好让人知晓的。
我顺着窗下淡白色弯弯曲曲的石子小径望去,它如条游走的白蛇般,一直通向我看不清的浓密的绿荫暗影处。
就像我,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茫茫然不知走向何方。
忽听见轻微的水晶帘动声,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响起:“柳姑娘,你下床了。”
我并未回头,淡然道:“我只是想透透气。”
一只莹白如玉的素手攀上了窗格,五指纤长,自下往上似春笋,那手按在深红的木雕花窗案上,真如一掬白玉,惊心动魄的凄美,竟不似人间所有。
佩云合上窗,拥着我朝床走去:“外面风大,姑娘伤势未愈。最是着不得凉,小心寒从脚入。”
我任由她拥牵着,淡淡道:“怕是给人看见也不好。”
佩云默然无语。
心头涌起一丝歉意,怎么又说出那么冷淡的话来?看来,不能把我对上官姐妹的仇恨戾气带给身旁关心照顾我的人。
做人,不能太自私。自私是把无柄的厉刃,自己握得太紧不但会割伤自己也会损失自己珍贵的血液,不松手的话,也会割痛真正关心你的人,最终使他们离你而去。
我按在她手上:“我……”。
佩云截道:“柳姑娘不必多言,有什么不痛快悲伤尽管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人有时候口不由心,嘴巴里说的不一定是心里想的那样。”
她反过来拍拍我的手:“我明白我的心知道。”转而又叹了口气:“人,是争不过命的。”
好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件快事。我重新躺回床上,佩云就坐在床边。屋子里已燃起烛火,佩云在黄亮焰焰的烛光沐浴下更显娇艳动人。
我不禁脱口道:“你真美,佩云,你无时不刻都在美。”
佩云‘扑哧’一笑:“你呀,就拿我开心了。”
我正言道:“是真的,在我见过的女人当中,你最美了,人说上官姐妹国色无双,可比起你来,还是稍逊一筹。”
佩云听见上官姐妹时怔了怔,旋即又笑道:“其实上官姐妹和柳姑娘比起来才真是稍逊一筹呢。”
“呵呵!”我轻轻笑着,手抚上了颈间长长的疤痕,依然很和气的笑着问:“为什么屋子里没有镜子,我想现在就去比比看,是不是真的稍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