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力有些吃惊:“藩主的女儿!”
“也只是猜测!”夏若定眸去看他:“南疆虽是藏龙卧虎,可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会有这般诸多心机,她早先便与林显季结盟多年,连先皇都被蒙在鼓里,此妇能在当日先帝驾崩之时独善其身,后将矛头对准圣上欲夺皇位与她亲子,其心计可见一斑!”
夏力愣了愣:“看起來也不过是寻常宫妃,或许也不一定是南疆藩主的女儿!”
“方才在天牢之中你也听见了,她听见有驿报便说是她南疆之人來解救于她!”夏若捏了眉心,感觉这次麻烦似比之前林显季举兵造反或是杜典拥兵逼宫來得更为令人头疼些:“想必她是算计了多时,并且林显季死而复生之事,也不得不说是她动用了南疆人脉药材的结果!”
“那林显季他……”夏力迟疑地看了夏若的神色:“他果真是失忆了!”
“并未!”夏若嘲嗤一笑:“他的本事也沒长多少,我不过是几句话,便将他试了出來!”
夏力默然停住脚步,夏若催促道:“怎的了!”
他似累极疲于应付一般扯起唇角笑了笑:“无事,只是想起陛下的身体,有些担心!”
夏若抿嘴蹙眉,随即咬牙道:“董氏那毒妇,吃准了南疆会与她撑腰,竟连我拿他亲子威胁都不怕了!”
二人说着便进了专为议事的永德殿,传驿报的兵卒早已是俯跪于地等候皇后,听得暗涌的朝臣消息道,如今陛下朝政之权皆被皇后架空,还不知皇帝重病之事是否真实,或是被皇后施压以讹传讹造出谣來也未可知。
夏若进殿便见得驿兵纹丝不动地跪于殿内等候驿报被阅,她装作不经意轻笑了声,那驿兵果然敏锐地抬起头看來,神色有稍瞬的呆滞之后,更多的,出现于瞳眸的,却是满溢的惊艳之色,好看的小说:。
她似笑非笑地站定,那驿兵呆愣住多时也未回过神來,夏力上前有意挡住他视线,语气里尽是指责之意:“皇后娘娘已到,为何还不递驿报过來!”
那人慌了回神过來,直红透了双颊低头将卷成轴状的驿报举手呈了上來,夏若轻笑了声,抬眸示意夏力來接,自己则上前走至御座跟前,状似无意道:“这个龙椅,倒是有许多人在肖想,可不是痴人说梦罢了!”她又回身來问:“如今边关远离京中朝堂,可是有许多人都在怀疑本宫欲行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驿兵急急低头:“娘娘明察,身在边关自然是心系陛下娘娘的国家安危,不敢妄议朝堂之事!”
夏若敛神定定眯眼看了他半晌,周身不觉迸出杀伐之气:“哦,是吗?”
她话里似有笑意,可面上眸里尽非和善之色,她垂眉逐字逐句去看,渐渐咬起牙狠狠掐住了那一方卷轴,殿内愈发静,其余人愈发冷,盛夏的夜即将抹去最后一分浓墨的暗,破晓了。
夏若将卷轴轻轻掷了出去,面上映了瞬间照进的朝阳之芒,宛如藐视苍生的神祇。
“宣旨,调五千精兵,三千羽箭手,于京外校场上点兵,今日出征南疆!”
夏力忙跪了下來:“出征之事非同一般,娘娘何不与其他大臣商议之后……”
“商议之后也是要出征,为何要平白浪费这许多时间!”夏若昂首去看冉冉而生的朝阳:“南疆之人尽皆诡计多端,迟一日,便少一分胜算!”
夏力低眉不语,也不见他起身,夏若将那卷轴指与他看:“你去将那卷轴拾起來,自己看一遍!”
夏力依言起身拾了那卷轴细细展开來,也是如夏若一般蹙眉逐字逐句地去看,到后面竟也不似夏若那般冷静,蓦地竖眉怒道:“这南疆小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控制不住般将卷轴往一并面前狠狠掼去:“这样辱人的边关驿报,你们也有脸送回京來!”
那驿兵骇得往后颤了下,忙俯首瑟缩道:“将军息怒,这驿报是加了十万火急的红漆封泥盖印,实在是不敢耽误……”
他的话被夏若开口打断:“无事,你先退下罢!”
夏力顿足不已,直骂了极久的董氏,夏若安抚他道:“做什么这般焦躁,我既已与董氏为敌,在知她竟懂南疆许多秘术之时,我便知晓,这不是一步好走的棋路!”
却是囚室之人突然來报:“董氏进气极少,似是亡命之兆了!”
夏若这时偏生有些慌了,举步便往外走去:“阿力,着你为点兵之将,即刻赶往校场!”
夏力不敢懈怠,忙抱拳低首道了声“遵命”,再抬首时,夏若的身影衣角似风一拂,转瞬便沒了踪迹。
夏若踏入囚室,并不带侍卫,轻车熟路地向关押董氏的那间暗室疾步走去,一路上裙裾带起寒气无数,其他囚室的犯人皆似惊鸟攀住牢笼的栅栏,伸出手來欲拉住她。
夏若冷脸不去看两侧,路过之地似被冻住那般裂开了嘶嘶的纹路,前面等候的狱卒见到她寒霜似的容颜皆是噤若寒蝉,低眉顺眼为她推开了董氏囚室之门。
董氏脸色已然青白,透出了无生机的灰色阴翳,夏若上前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