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皇子亲自上阵了,你可知李小将军有立功否!”
“那我倒不知晓了,只是听得一位将军打起仗來是不要命的作法,结果身负了伤,便由四殿下换下來了!”
暖炉中忽地炸起数层烟瘴,阿力忙将烟气散向别处,嘴里还不住说着:“这炭木都是上好的,怎的还起烟了!”
夏若木然坐着,眼里心中都进不去东西,脑中只悬着一个念想,林嗣墨居然上阵了。
且不论是何因由让皇帝命他抗击北狄夷族,若败了,身首异处,若胜了,功垂千古。
但真要胜,又岂是那般容易。
那受伤的将军也不知是否是李见放,夏若霍地起身,裙摆掀翻了脚边汤婆子也不自知,慌着一张脸就抓住阿力道:“快,去帮阿姊把王爷找來,我有急事问他!”
阿力见她像失了魂似的,忙道:“阿姊不慌,且等着,我这就去!”
他说罢便旋风般地出了门,夏若等了一盏茶的时辰,心焦难忍,又想着他也不知翰深之具体在何处,唤了几声东珠并无人理会后,咬牙便匆匆披了件大氅踏出了门。
下人俱是守在院门口处,东珠不知往何处去了,夏若只得自己当心脚下雪地急急向前走着,刚要出院子,有个护卫身份的人躬身拦道:“王爷吩咐,殿下不可出院!”
那人面沉如水,夏若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道:“我找王爷有急事,他现下必在宫中,我是非去不可的!”
“王爷吩咐过……”
“你多带些人跟着,不会出事便罢了!”她站得近了些,冷冷斥道:“若耽误了我的时辰,你看到时王爷会否放过你!”
他们一干人平日也见过翰深之倾力讨她喜欢的样子,见她说得郑重,旁边有一个年轻些的护卫忙出來笑了笑:“殿下莫慌,我们哥几个立马给您准备马车去王爷处议事,好看的小说:!”
夏若瞅了他一眼:“你倒是个活泛人,回头有赏!”
临了府门口上马车时,方才那打圆场的护卫跑來道:“回殿下的话,东珠姑娘依旧未回院,听了您的交待,等阿力小哥一回來我便知会他您的去向!”
她从兜里随便掏了袋银子,掷到他怀里嫣然笑道:“天倒是冷,去买些酒喝罢,一直站在雪地里,这身子骨都麻了!”
那人竟是反应不及,银子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夏若迟疑看他,正对上他直着眼睛在盯着自己,忙垂首揭了帘子跟外头隔了,淡淡道:“往王爷所在的方向去!”
车轮刚碾动时,夏若分明听到车帘外一声清晰的咂嘴声,她心里突地剧烈跳了下,惶惶地抓紧了衣袖强作镇定,车帘忽地一招似有人低头跨进车内來,她忙向后急着移了几寸,定睛再看去,明明是风吹着帘子晃了晃,哪里有半分人影。
夏若抿紧嘴,艰难地咽了口气,回过神來,背上已是凉凉,冷汗早已湿透了中衣。
车外风雪大了起來,呼呼作响的风声似鬼魅追魂夺命,夏若隐隐不安地攥紧了手掌,正咬牙强压心忧之时,忽听得车夫恭敬道:“殿下,王爷得知你要來,已经在等着了!”
夏若心一静,掀了车帘去看,蓦地一股寒气挟裹着大片大片的雪瓣吹进发间颈中,她不自觉瑟缩了下,远处立着的人影匆匆走进前來,帮她撑了把紫竹伞,手指修长白皙,她不用抬首都知是谁。
“你有急事直接让我回去就好,不必特地來!”
夏若眼角被寒风吹得有些酸疼,拿手抚了抚,一边走着低声道:“怕耽误你的事情!”
翰深之轻轻笑了笑,神色已不是前段时间的狠辣,倒现出许多疲意來:“这样急着來,找我是何事!”
“你倒不先问我是怎么出來的!”夏若看他面色平静,心中也有些软下來,仿似之前他的冒犯皆是一场浮梦:“你把我关得紧紧的,出來倒也沒费多大力气!”
“哦!”他朗声急促地一笑:“我怕你闹性子出事,便沒怎么让护卫守着,你倒还怪我不严了!”
他说着似忘了般将手放到她发顶上抚了抚,进了屋又帮她撤了身上厚厚的大氅,捏着眉心笑道:“说罢,你來是为了何事!”
夏若见他坦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敷衍笑道:“你几日都见不着面,我便想着來看你到底在忙什么?王兄莫不是好事快近了!”
翰深之神色闪烁了几分:“能有什么好事!”
“听说北狄王上在阵前受伤了!”他眼光横扫过來,亮得夏若忙低下头去:“我无意探听军情,只是不知说些什么便随便问问罢了!”
翰深之默然半晌,方叹了气:“的确,大哥现下还卧床,政事已有一部分交由我处理,不过……”
他言语缓慢,夏若见此便顺着道:“可是他军权还捏牢在手中!”
“住口!”他眼风霍地如利刃刺來,见夏若讷讷闭了嘴又忙站起身去窗前向外探身瞧了四周,旋身过來低语道:“你怎可说话如此大意,这里是王宫书房,离大哥寝殿不过数十步之遥,若是被他的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