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回沁园,我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坐在石凳上,我托起下巴平复着心绪。
“公主,怎么了?”小叶子在身旁担心地问,我摇摇头,说:“沒什么?”转身回房。
小叶子为我铺好床铺,说:“公主早些休息吧!奴婢退下了!”
“等等!”我叫住她,说:“你过來,不是说过不许再自称奴婢吗?我喊你妹妹,你要称呼我为姐姐!”
小叶子缓步走向我,点头道:“知道了,姐姐!”
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我拉她一同坐下,说:“从小都是跟三个哥哥们一起长大,心里有什么事他们也不懂,我早就想有个姐妹可以谈心了!”
小叶子关切地问:“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轻轻叹息道:“每当我刻意去想,就会头痛欲裂,我知道,有些事我把它封存在记忆深处了,他们以为我忘记了,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是我选择不去想起來的!”我有预感,想起來之后会很痛苦,会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如果,忘记能让你感觉很快乐,又何必去想呢?”小叶子说。
我笑了,说:“不说这些了,我告诉你哦,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你猜他是谁!”
小叶子笑道:“公主别取笑我了,我哪知是谁呢?”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认识他,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曾经认识我,他是崎国使者南篁,你听说过吗?”
小叶子心中一惊,南篁不是崎国的皇帝吗?怎么会变成崎国的使者了,莫非有什么理由非要亲自來凌国一趟。
我看她发着呆,便喊她:“叶子!”
小叶子看看我,笑笑说:“沒有,我沒听过这个名字!”
我点点头,说:“改天一定要问问哥哥!”
想起那双眼睛,我心里便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好像來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什么都沒有,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气感到满目肃杀,脚步不停歇,却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
魇国。
芮來到一座正在整修的宫殿前,对监工的人说:“最快几日能完工!”
监工说:“最快能比计划中提早半个月!”
芮脸色不悦,问:“这么说,到下个月初才能竣工吗?”
监工点头,说:“是!”
芮甩袖而去,來到天延殿,看残照在跟大臣们商讨国事,就去后殿等候。
等大臣们都退下了,刘公公适时倒上一杯茶递过去,说:“陛下请用茶!”
残照接过茶杯,轻抿了几口,便放下了,他伏在案桌上一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感到很疲累。
刘公公几次欲言又止,残照看到了,终于笑了,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刘公公躬身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刚才芮娘娘传话,说在后殿等着您呢?可是奴才见陛下累了,考虑要不要传话过去让芮娘娘别等了,!”
残照点头,说:“去吧!”
“是!”刘公公退下了。
残照看着满桌的奏折,执起朱笔批改起來,近日国事繁忙,芮几次要來找他,都沒见到他,是真的沒时间还是他刻意不见,芮其实心里十分清楚。
残照看刘公公回來了,便问:“皇后的寝宫是如何被毁的!”
刘公公心中一惊,说:“回陛下,是因为宣和三年的一场意外的大火,整座宫殿被毁于一旦,王后娘娘也不幸葬身火海!”
残照抬眼看他,问:“王后!”他怎么想不起來王后长什么样子。
刘公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转移话題:“几个月前芮娘娘下令整修,相信很快就恢复原貌了!”
残照说:“去把王后娘娘的画像取來!”
刘公公见转移不得,只好劝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为防止陛下睹物思人,徒增哀愁,还是改日再取吧!”
残照笑了,说:“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刘公公慌忙跪下说:“不敢,奴才这就去!”
落萧宫。
残照把画轴打开,看到一个穿着皇后华服的女子,显得端庄贤淑,可是?仔细看那双眼睛,就会发现,这双眼睛里隐藏了太多的情绪,可是却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这双眼睛太冷静,太犀利,像要把人射穿。
突然间,他的头很痛,像是有一把利剑穿过脑海,在眼前凌乱地闪烁,他用手遮盖住那双眼睛,狂乱的心才缓缓恢复平静,他喘息着瘫坐在椅子上,把画卷了起來,为何会感到很难过呢?看到画中的女子,尤其是看到这双眼睛,他好像被重重的阴霾所包围,呼吸都变得好沉重。
我们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你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葬身火海了吗?
不,我不相信。
他把画轴收好,起身,居然看到芮身穿一层薄薄的纱衣在门口站着,微笑着看着他,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门外的晚风吹得微微扬起,显得格外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