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颜安站在码头仓库的眺望台,举着望远镜,看到一艘巨大的货船在漆黑的夜幕里,悄无声息的靠岸,夏天的夜晚繁星缀空,海面风很大,巨大的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轰然巨响,
这是颜安接受颜家黑色产业以來,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军火走私,一大批德国产进口枪械与子弹混夹在皇天射击俱乐部进购的空包弹与仿真枪具里,连夜运进港口,
“少爷,”韩风在下方拿着对讲机汇报,“船只已经靠岸,现在卸货,”
颜安在呼呼的风声中说:“卸,叫兄弟们动作快点,今晚风大,注意安全,”
韩风与韩义站在空地上,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他朝着一旁早已等候许久的兄弟们招招手,大家训练有素的上传卸货,将价值数千万的真枪实弹与俱乐部用器械分开装车,
“颜安少爷,”白轶手两撑着栏杆,海风将他一身纯黑的精致西服衣摆吹得剧烈翻动,他往码头漆黑的几处死角看了看,突然说:“你这招棋布得真是巧妙,连我险都些被你摆了一道,”
颜安俊朗的面容隐在灯光下得暗影里,轻狂一笑,说:“这是老爷子下得棋,与我无关,不过郑玄飞这次的大霉是倒定了,”
白仟轻声的笑起來,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而站,在眺望台高高的灯光下就像两只活靶子,如果此处有埋伏,只需一个稍有眼力的狙击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两人击毙,
货物已卸下大半,现场一切都井然有序,颜安漫不经心地转身,眼神却充满警惕的留意着下方,问道:“你猜,郑玄飞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
白仟面上从容,耳听四方,道:“如果换做是我,要省事的话,恐怕要在货物全部装车完毕之后再动手,那个时候要抢劫货物,只需乘乱将车开走即可,方便迅速,又不必恋战,实为上策,”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以我对郑玄飞的了解,他恐怕并不是哥贪图方便之人,”
“不错,”颜安悠然转身,走进仓库,“……野心勃勃、好战、嗜血,这才是真正的郑玄飞,”
话音刚落,白仟骤然往前一扑,将他掩在身下,子弹掠过头顶,铁门砰的发出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果真有狙击手,
“多谢,”颜安拔出枪,丝毫不在意方才差点脑袋开花,“看來,咱们都猜对了,”
白仟悄然起身,摸出枪上保险,两人默契的往两边闪进黑暗之中,屏气凝神,下面正在卸货的兄弟们听见枪声,迅速的抽枪靠拢,枪口对着码头各处黑暗的角落,气氛紧张,
“少爷,”韩风的声音自对讲机里传來,声音有些急促,“你沒事吧,”
颜安懒洋洋地答:“还行,让兄弟们无需戒备,继续干活吧,”
韩风松了口气,听筒里传來他高声分工的声音,
白仟在黑暗里静默了半晌,倏然开口,声音冷冷的:“你试探我,”
颜安沒有否认,白仟的声音更冷,道:“颜安少爷,做生意是要讲诚意的,既然你答应与我合作,又为何还做这种试炼之事,”
颜安收起枪,轻轻笑了笑,说:“來之前,跃跃突然跟我说,那个姓白的十分讨厌,他的话决计不能全信,老婆大人的话,本少爷当然要好好的放在心上了,”
白仟额头青筋蹦跳,却又怒气全消,嘲道:“论胆量,恐怕就连郑玄飞也无法与颜安少爷匹敌,如果我回去要是跟跃跃说颜安少爷刚才差点被自己的子弹打得脑袋开花,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颜安表情镇定,慢吞吞往楼下走,边走边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是你奋不顾身救了我一命,”
他突然回头,嚣张的拿枪指着白仟,恶狠狠道:“白先生,你背着我勾引我老婆的账,日后再跟你算,”
白仟:“……”
颜安下去的时刻拿捏得刚刚好,所有的货物装车完毕,一名穿着工作服的人隐在暗处,存在感极低地靠着车头抽烟,如果不是打他面前经过,白仟绝不会留意到这个气质特意的人,
他忍不住驻足打量了那人几秒,那人像是感受到他视线一样的抬头,压低的帽檐下露出一张神情痞痞的脸,那张脸看起來似乎年纪不小了,帽檐下一闪而逝的极亮的目光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锐利,让人恍惚间生出一种被一箭穿心的错觉,
白仟怔了怔,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的不同寻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那人的手,发现他双手拇指与食指比寻常人略长,俱有着厚厚的茧,
那是一双经常摸枪的手,
双手用枪,而且从茧的厚度來判断,这个人的两手用枪的技艺不分伯仲,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白仟可以肯定的说,刚刚的那一枪,是他开的,
难怪颜安会这样有恃无恐,
郑玄飞的人迟迟沒有动静,四辆重型货车缓缓驶上码头公路,颜安与白仟上了一量不起眼的黑色面的,低调的跟在货柜车后头,走了一段之后,四俩重型货车兵分两路,两辆去往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