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乔把她当傻瓜一样糊弄羞辱。
明天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最好来一次长途旅行,好好地跑跑路,把所有的坏心情全部都扔到旅途上!
在这个城市,除了白疏和米蓝,最令她牵挂和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爷爷。
尤其是晚上打电话时,听到爷爷咳嗽得那么厉害,真是令她好担心。
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就算天天陪在爷爷身边,还不是徒然给老人家增加担忧?
都九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能再让他为她这个闭着眼睛嫁错人的孙女儿担忧,唉……
既然有军区做出全额医保和警卫员的安排,倒不如让老人家安安静静地在医院养病,何必非得要把她身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捅到他老人家面前,令老人家心里不安。
她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只是暂时需要散散心而已,这个城市是她的家,怎么可能永远离开?更何况心里还有羁绊,还有着爷爷、米蓝、白疏这些放不下的亲人,她不会丢下他们。
浑浑噩噩捱着时间,何念西疲惫得眼皮子直打架,眼看就要睡着时,刑震谦从卧室走了出来。
多年军营生活,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晚上什么时候睡觉,清晨五点半准时起床锻炼身体,如果是在驻地,就带领官兵一起出操训练,。
关掉客厅里亮了一晚上的灯,走到沙发边,伸手要去帮何念西拢起半边拖到地板上的被子,何念西立刻警觉地睁圆双眼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就好像是在防什么流氓大坏蛋一样。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么?不顾她的状态,要去侵.犯她?
刑震谦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毛,淡淡地说:“怎么睡到沙发上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床上呢……”
何念西嗓子有点嘶哑,但是火气却依旧汹汹燃烧着,大声冷笑:“你为什么以为我在床上?你笃定了我晚上没有能力离开白菱湖对吧?我喜欢睡沙发,你管不着!”
何念西这句气话倒还真是说对了,刑震谦之所以倒头就睡,确实也是因为知道她晚上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所以才很放心。
没有理会她的发凶,他看着她的睡姿,蹙眉问:“身体怎么蜷缩得像炒熟的虾一样,是不是泡了冷水,引起胃痛了?”
他还知道问她是不是胃痛,昨天晚上她胃痛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去了哪里?
他心爱的人儿大姨妈正值尾声,想必正是需要呵护疼惜的时候,他半夜不归,应该是在小心翼翼地温柔呵护那个阴阳怪气的妖媚女人吧?
何念西鼻尖儿一酸,但是立即在心里大声提醒自己:再也不要这么没出息!
于是拼命地睁大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离开,没必要再理睬这个人,大呼小叫地发脾气,丑态百出,只能被他看笑话。
之前一直开着灯,没怎么注意窗户,现在被他关掉灯,她才发现窗外已经麻麻亮。
天亮了,白菱湖发往市区的第一班中巴车就会出发,要走,她就要走得早一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何念西收起坏情绪,推开被子站起来,边穿鞋子边淡然地说:“你昨晚跟江小乔在一起,现在又来关心我的身体,你这样辛苦地把心掰成两半,未免太对不起江小乔了吧?不劳你费心,我很好,死不了!”
刑震谦板着脸盯着何念西,不耐烦地说:“你简直太任性了!”
“我任性与否,从今天开始,与你刑震谦彻底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何念西穿好了鞋子,站起来冷冷丢下这句话,然后抓起昨晚收拾好的双肩包,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一声怒气汹汹的吼叫:“你要去哪里?”
她收住脚步,回头,扬起下巴冷笑:“我刚说过,我的事情,从今以后跟你没关系!你还是赶快去关心你的小乔去吧!别惹她们母子俩伤心!”
刑震谦完全黑了脸,啪,拍着桌子吼:“不可理喻!”
何念西“嘭”一声摔了门,大步走下台阶,把他的声音彻底关在了门里面。
呼吸着白菱湖潮湿清新的空气,专注地做了个深呼吸,轻声呢喃: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何念西必须放下一切烦恼,譬如今天生!
大步走到中巴车站台,正好赶上头班车,飞奔几步冲上去,车子发动,迅速把沉睡中的白菱湖远远丢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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