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她简直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把面前这个女人从椅子上一脚踢到地板上,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完全失去任何忍耐力!
可江小乔却完全不介意何念西的愤怒,继续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也很爱喝酸奶,觉得酸酸凉凉的味道让人心情很愉快,要不是今天来大姨妈,还真是想尝一尝这里的鲜果酸奶是什么滋味儿!”
以前?
她还好意思说“以前”,她早就应该很清楚,她现在的存在,只不过是仗着那份令人抓狂的“以前”,便不知羞耻地硬往人家婚姻里面挤!
何念西冷笑:“很抱歉,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酸奶,今晚这杯,是点菜赠送的,你要是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那就送给你,拿着去另找一张桌子享用吧!”
江小乔妩媚一笑:“哟,瞧你这话说的,世界上哪里会有人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呀!再说了,真要追溯‘剩下’这个词儿,还不定谁先谁后呢,顺序千万不要搞乱了哦!”
她母亲的!欺人太甚!
向来口下积德的何念西,忍无可忍,啪地拍了桌子,怒气腾腾骂道:“什么玩意儿!请你立刻滚开!立刻!”
江小乔悠悠然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长方形真皮夹包,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堆在一边肩膀上的长卷发,轻蔑地看着满脸怒火的何念西,千娇百媚地说:“本来还想要一杯酸奶尝尝,但是忽然想起来震谦以前总是叮嘱我,让我经期不要喝凉的,差点都忘记了,呵呵……”
她笑得温纯而无害,柔柔地抬起手冲何念西晃晃,“震谦一个人在收拾我们的婚房,我得去帮他呢,就不跟你聊了,再见天魔,好看的小说:!”
何念西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已经憋出了红血丝,盯着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冷冰冰送她一个字:“滚!”
江小乔夹着包,傲然转身,不慌不忙扭着腰胯,施施然离开餐厅。
她那副神色自若的样子,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羞耻心,就仿佛一天到晚谋划着抢人家老公,其实只是完璧归赵一般,丝毫用不着说抱歉。
事实上呢,会不会也应该就是完璧归赵?
何念西不愿意去想,不愿意被这个女人的话影响思维,可是不由自主地,却满耳朵都是江小乔妩媚动人地丢下的那句话——
“真要追溯‘剩下’这个词儿,还不定谁先谁后呢……”
或许,刑震谦现在也这样认为?
……
何念西打了个寒噤,顿时浑身脱力,双腿软得竟然支撑不住身体。
嘭,跌坐在椅子上,眼眶顿时一阵酸涩朦胧。
她捏紧了拳头,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使劲儿把眼泪往回憋。
在心里对自己呐喊:“何念西,不要软弱,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流眼泪!”
良久,身边伸过一只手,把一片纸巾放到她手心,轻声说:“小姐,我们总经理说,请你去里面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那里安静。”
何念西接过纸巾,低下头,迅速把眼睛里弥漫的水雾吸干。
拎起书包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对这位好心的服务生说:“不用了,谢谢你们总经理,也谢谢你!买单吧,谢谢——”
“我们总经理说了,今天他过生日,这里所有用餐的客人都免单,包括小姐你。”这种高档餐厅的服务生想必都受过专业训练,说起话来音量不高不低,语速也不快,轻缓温和,又极其有礼貌,入耳十分亲切。
全世界都遗忘了她,让她只能孤孤单单地在这里独自点一桌子菜,对着空气徒惆怅,然而,这个陌生的服务生,和这家第一次光顾的餐厅,却给了她一抹淡淡的暖意。
冬天的夜晚,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显得那般珍贵,就像是雪中送炭一样,几乎都可以用来铭记于心,成为人生经历中的佳话。
尽管服务生很友善也很热情,但何念西还是坚持买了单——用自己的卡。
坚持买单,是因为她已经收获了一份珍贵的暖意和友善,在她的心里,始终有着“厚德载物”的顽固情节,认为人不可以太贪心,太多的恩惠,怕是德不至厚,生命承受不住。
而临时改成用自己的卡,也就是被这份友善所激发,恍然警醒怎么可以以为某些人带给她的伤害,就偏激地忘却了自己的本性,稀里糊涂打算用“以暴制暴”这种愚蠢的方法去出气。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境况,无论受到多么大的刺激,人必须得守住最后一份冷静,必须得有那么一丝可以坚持的东西。
假如被这么一打击,就完全失却信念、精神溃散,岂不是恰好如了小人的意?
小人得志,就让她猖狂去吧!
大不了她从此放下,不在乎、不贪恋,无痴无妄,也就无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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