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乔往蒙悦面前这么笑盈盈地一走,蒙悦险些被吓晕过去,半边身子瘫软在何念西身上,指着江小乔,失声尖叫:“站住!你站住!”
“妈,您别怕,我站住,我就站这儿不走了,好不好?”江小乔似乎有些惶恐,收住脚步,内疚地站在距离蒙悦五六米远的地方,再不敢向前一步。
她的连衣裙是鱼尾式的造型,前面只到膝盖下一点点,后面却一直拖到脚后跟,累累赘赘地堆在小腿肚上,华丽地有点过头。
何念西紧紧挽住蒙悦,吃力地扛着她的身体,轻声安慰:“妈别怕,她是活人……”
大白天的忽然冒出个死去多年的人,蒙悦多半以为是见鬼了吧,否则也不会吓成这样。
听何念西这么一说,蒙悦才放松了些,略略站直身子,指着江小乔颤声问:“你……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摇头,大声说:“这不可能啊!”
“妈,真的是我——”江小乔微笑着说:“我没死,准确地说,七年前的意外事件,只是严重地改变了我的外形,生命却幸运地挽救回来,现在站在您面前的,真的是七年前的小乔,您的准儿媳……”
“准儿媳?”蒙悦一愣,随即又摇头,挽住何念西的胳膊,对着江小乔一阵苦笑,“七年前我就没接受过你这个准儿媳,现在就算你死而复生,我也一样不可能接受。更何况,震谦已经有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刚刚举行过婚礼,他,过得非常幸福!”
笑容僵硬在江小乔脸上,但她立即又璀璨地笑了,傲慢而固执地说:“七年前您的确不愿意接受我,不过重要的是,震谦他心里只有我、他只能接受我,对吗,妈?我们已经在筹备婚礼,婚房也都装修好了,我差一点就成为您的儿媳妇,不是吗?”
“不要喊我‘妈’——”蒙悦终于相信江小乔死而复生的事实,松开何念西的手,自己站稳当了,眉毛皱成一团,冷淡地、有点嫌恶地纠正:“你福大命硬,这样喊我,我受不起。”
“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喊您,七年前我就已经喊过——”江小乔微笑着说:“妈,虽然那时候我几乎是在您的奚落声中被狼狈地赶出了刑家大门,但,那一声我终究已经喊过了不是吗?”
何念西冷汗涔涔……真是太佩服这个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脸皮厚吃个够,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人吧?
刑震谦当年不知是怎么懵懂青涩的一个傻瓜愣头青,竟然被这样的女人给弄迷糊了!
蒙悦的不愉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向来脾气和善,很少发脾气的她,这种时候也不由得不发火。
正宗儿媳妇儿就站在身边,崭新着呢!而且还聪明善良温顺乖巧,多么讨人疼爱的性子!更何况又是全家都能看中的,又是刑家恩人的后代,这么好的儿媳妇,岂能让她被外人挤兑得犯难堪?
“小赵——”蒙悦果断大声招呼工人过来,指了指心理强大妩媚动人的江小乔,皱眉下令:“把这位贵客请到花园凉亭里,泡一壶茶好好招待!”
江小乔脸色一阵惨白,但立即又遮掩过去,皱了皱眉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好言好语打商量:“妈,当年我被废墟压住,又被粗暴地拽出来,身体里里外外都大受创伤,稍微吹吹风就会感冒,您怎么忍心让我去凉亭?”
“你——”蒙悦黑了脸,忍无可忍,咬牙朝门口一指:“那就请你赶快离开这里吧,你这么娇贵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刑家不愿付这种责任!”
“蒙老师不愿对谁负责任呀!”
一声调侃,大门打开,刑震谦脸上带着笑意,大步流星走进来。
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后,顿时滞住笑意,惊讶地问:“小乔?你怎么来了?”
江小乔满脸欣喜,一副看到救星的高兴样儿,喊了一声“震谦!”,立即春风化雨般把之前跟蒙悦说话时的惨白模样收回去,换上温柔笑容,盈盈袅袅走到刑震谦面前,“我今天专程来看望爸妈,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你不会介意吧?”
说着,身子一歪,就要往刑震谦怀里倒,“额……站太久了,头有点晕!”
说时迟那时快,刑震谦迅速伸出双臂,稳稳将江小乔的肩膀捏住,生生撑稳她已经倾斜的重心。
目光掠过她肩膀,对瞠目结舌的何念西浅浅笑道:“念西,没请客人坐着说话吗?”
转而收起笑意,严肃而温和地对江小乔说:“小乔,我妻子年纪小,不懂得招待客人,你应该自己找地方坐才对嘛。你来看望我父母,非常感谢,只是,那个称呼以后改掉吧,免得大家伤和气。”
江小乔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立即漫出一层水雾,难以置信般甩开刑震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挺直身体,泪盈盈地笑了:“刑震谦,七年前,我差点为你送了命,九死一生后再度回来,你迎接我的,就是你的幸福生活么?七年前是谁牵着我的手,不顾一切人反对,硬是把我带进刑家,执意让我对着刑伯父、刑伯母喊爸爸妈妈的?震谦,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