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吃得找不着北。
于是,默默地忍了,自己找张沙发坐下,等他去吧台刷卡。
大厅里淡淡的香氛熏得她有一种迷醉的感觉,困意忍不住又侵袭上来,拼命地把眼睛往大睁了睁,白茶香氛似的,外在高雅清淡,实则醉人于无形——嗯,是刑震谦的范儿!
这厮,以前看着还蛮不讲究的,端着她家的廉价绿茶喝得挺有滋味儿,怎么现在也讲究起排场了?忍不住暴露出土豪本习惯,要开始显摆了吧,切!
不过,只是吃个早餐而已,有必要来这种二百八一位的自助餐厅吗?
时间这么短促,还没尝遍呢就得走,多浪费呀!
于是乎,整个用餐过程,何念西都是在这种对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以及对刑震谦的腹诽中纠结度过。
后来坐回车里,刑震谦送她到学校门口,下车时,黠黠地笑了一句:“我以为你是小辣椒的火爆性格,现在越来越觉得,其实你是鸵鸟性格——”
何念西轻嗤:“不就是发现我睡觉喜欢捂脑袋嘛,这也能扯到性格上面?你要是个算命的,早就饿死啦!”
刑震谦这回倒是破天荒地没有睚眦必报,帮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下车,即将关上车门时,忽然说了一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硬撑了,没必要!”
何念西愣住……
刑震谦浅浅一笑,升上窗玻璃,轰,扬尘而去。
早上的状态果然如昨晚预测到的一样,浑浑噩噩,不停地张嘴打呵欠,脑袋不停地往下顿,好几次都碰到了课桌沿儿上,痛得呲牙咧嘴。
米蓝跟何念西不是一个专业,不过这门选修的公共课恰好在一个教室,她坐在何念西身边,嬉皮笑脸瞅着何念西,在何念西第N次把脑袋瓜咚地撞在课桌上时,终于忍无可忍,凑到她耳边吃吃笑着问:“昨晚折腾了几次呀?干那事儿真的有这么累吗……”
米蓝这话还真是解乏……何念西顿时气得不瞌睡了!
压低嗓音嘀咕:“找死呀你!这是在教室,说话非得要这么豪放嘛!”
米蓝撇嘴翻白眼儿,“你眼眶发黑嘴唇发白头发凌乱,典型儿的属于失血过后纵欲过度的症状!谁都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我说……”
纵欲过度,木有……绝对木有!
她坚决地丢给米蓝一对儿卫生球眼神,打起精神挺直脊背,以此明志,不累!
不过经她这么一捣乱,何念西倒是忽然想起来,昨晚上她好像有一个瞬间略微有一点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发牢骚说怎么这么黑,有鬼怎么办……
然后,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滚进刑震谦怀里。
哎难怪那厮说让她以后在他面前不要硬撑呢,原来真是发现了她的弱点呀!
她平时装出来的那些气焰和坚强,就这么轻飘飘倒塌了,悲剧呀……
不仅没出息地犯了酸……没错,她捂着脑袋睡觉,就是因为胆小,怕黑,怕鬼……噗嗤,!
父母离世后,家里家外什么事儿都得靠她撑着,学习上又好强,方方面面都不肯松懈掉链子,这样的状况之下,造就了她坚强倔犟的性格,要是一直没人说,她自己其实还真没意识到,可今儿个被刑震谦漫不经心捅破,顿时矫情地产生出那么一丝儿小委屈。
晕头胀脑地也不知道这节课到底讲了些什么,下课后跟米蓝一起去找老师拷了课件儿,心里这才轻松了些,俩人一起往食堂走,约好了和白疏在食堂见面来着。
吃饭的时候,米蓝就做好了下午的安排——反正下午都没课,趁着天气好,不如一起去泡温泉,她手里还有几张券儿,不泡也是浪费。
拿到钱包的何念西,表现得非常豪爽,挥了挥手钱包,大大方方说:“我卡里有五万多块钱呢,今天我请客,米蓝的券儿就先留着吧,下次再用你的!”
白疏和米蓝双双睁圆双眼,盯着何念西的钱包,米蓝尖叫:“哇!你这个死丫头!看你这身绿不拉唧儿的穿衣风格,还以为你只是土呢,没想到其实你还是个土豪!”
白疏也一脸的难以置信:“念西,不会真的像米蓝刚才说的那样,你昨晚上被土豪压了?”
何念西欲哭无泪……她这俩宝贝闺蜜呀,说出来的话咋就那么让人忧伤!
“三万是暑假在米伯伯4S店卖车挣的提成儿,两万多是我攒了三年的奖学金——”何念西耐心解释,“我拼了小名儿攒下这点儿钱,本来打算今年秋天好好儿给爷爷做几个疗程的理疗,让他老人家冬天过得舒服点,可是现在用不上了,爷爷有了医保,我不用再为医药费操心费脑筋了。”
白疏和米蓝面面相觑,迅速交流一下眼神儿,然后,米蓝把何念西钱包从她手上夺下来,给她塞进背包。
白疏拍拍何念西肩膀,温柔地说:“宝贝儿,要是拿你的血汗钱去泡温泉,我跟米蓝感觉就像是泡在你的血汗里一样,太可怕了!咱还是用米蓝的券儿吧!”
这俩家伙,分明是不忍心用她的钱,干嘛还故意说得这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