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胃都快缩到肚子里去了。
别苑中,在太后住的院落中,程沅珈在侍女的陪伴下,坐在花园的水榭里抚琴。习惯的穿着白色的宽衣广袖,铺散开来,伴随微微的晚风,以及她美妙的琴音,好一番绝世风光。
没有走近水榭,七皇子在外面停下脚步,顺手拉住了正要进去的钟子成,静静的站在水榭外。
“怎么了?你胆怯了?”钟子成依然没有任何自觉。
七皇子撇了他一眼,道:“你觉得现在进去打搅郡君弹琴很有礼貌吗?”
钟子成一愣,讪讪的傻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一曲弹罢,程沅珈抬眼看向水榭外,道:“七皇子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打搅郡君雅兴了。”七皇子朗声告歉,走进了水榭。
钟子成连忙跟上,口中也跟着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能听郡君抚琴一曲,真是人生得一快慰,当值浮一大白。”
七皇子略讶异,这粗人能冒出这等酸酸的话来,倒也难得。
钟子成也很得意,这话还是半年前一次公子哥的聚会中听某个少爷公子夸赞琴师的琴艺时说的,当时他就觉得酸到倒牙,刚才七皇子拦住不让他进去打搅郡君抚琴的时候,他就开始动脑筋想讨好郡君的话,不由就想到了这句。
对钟子成的马屁,程沅珈丝毫没在意,挥手让侍女在她边上添置了两个座位。而周焕则自顾自靠着水榭的栏杆坐下,至于钟子成的随从,则在水榭外候着。
程沅珈向七皇子和周焕都略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她与七皇子以朋友相交,自不必在意那些尊卑礼仪。而周焕现在还是一介布衣,无任何官职在身,按理说是他要向她行礼的,但他本是江湖侠客,更是周家的后人,她也不会以身份强求他行礼。
钟子成则尴尬了,以身份来说,他只是个侯爵的公子,即使他父亲见到郡君也要行礼,更何况是他了。虽然品级上他父亲和郡君的品级相同,都是正二品,但郡君好歹是皇家的身份,说不客气点就是君,而他是臣。更何况他自己的品级才是四品的偏将,与郡君差了两个品级六个品阶,又是首次正式拜会,如果不大礼参拜,恐怕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是,连周家的那个白丁都没向郡君行礼,自己却行大礼,不是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