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12
**凝视着我，不发一语，只是紧咬的牙关与眼里的怒火泄露了他的情绪。。良久，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凉凉道：“罗洛，你真狠心！你知道要我去哄易山山，难道你就不问问禹哥怎样？”
这番指控让我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我隐忍着，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当然想问，不过我怀疑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本以为一句恨就能让我心安理得地开始报仇，却不料被恨的人所救，心里那杂乱的滋味让我无法理清思绪。
“罗洛，你不能这么对禹哥。”**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我低着头，依旧能感受到他隐忍着怒气的指责目光。
“禹哥绝不是你听到的那种人。”**又说，我来不及思考他口里的“我听到”，他回过身，抹了一把脸，深呼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又接着说：“十五年前，我家里很穷，。因为”，**顿了一下，“爸爸酗酒，喝醉了就会打人，妈妈带着弟弟妹妹扔下我跟一个男人跑了，剩下我一个面对爸爸的所有怒气。。你应该无法想象我居住的是什么环境。那里住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好人。我每天都藏在家里放满杂物的墙角，生怕被他看见会打我。等到他出去了，就去隔壁白天没人的家里偷一点东西吃，然后继续藏回墙角。
“那一天，他又喝醉了，翻箱倒柜地找钱买酒，然后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我。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直笑，我很怕，怕到都哭了。笑了很久，他把手上的酒瓶一摔，一些玻璃碎弹到我脸上，我想一定流血了，很痛。他突然伸过手来扯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我挣扎着，但我那么小又饿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反抗得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我就这么一直被提到一条小巷弄里。他把我一扔，从地上捡起一块纸皮，用手指沾着我脸上的血就开始写着字。我没上过学，但妈妈教过我识字，刚好他写的字我都认识。”说着，他抹了一把脸，才接着我：“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十五元上一次。’”
我睁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条绳子，绑好纸皮就挂在我的脖子上。那时的我还不懂那个‘上’字的意思，只觉得他不打我就好了。可是当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出现时，我开始害怕，直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那男人跟他讲了一通，我听不懂，只是惊恐地看着他们。然后那个男人直盯着我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很胖，走过来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的肉在抖。直到他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才意识到危险。我求救地看向他，却在他脸上看到了跟那男人一样的神情。
“我又开始哭了。那男人肥大的手开始撕我的衣服，我大喊救命，但他也只是双手抱胸在那看着。那男人嫌我吵，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嘴里立刻充满了血腥味。我几乎晕过去，但我依旧不放弃地喊着救命，想着他不会不理我，一定会来救我。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到最后他甚至走过来帮那笨手笨脚的男人脱掉我的衣服。
“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也放弃了呼救。但是，那时候禹哥出现了。15岁的他一样瘦瘦的，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当他一拳一脚踢开胖男人跟他的时候，阳光从狭窄的巷弄上方洒下，他恍若拯救我的神。他掏出一把钱，扔到他面前，说：‘人我买了。’拉起呆愣的我给我套上破烂的衣服，拉着我就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轻颤的眼皮像是无法承受太多残酷的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说这么多话，我注意到**一直用“他”来作为对父亲的称呼，除了第一声作为解释。这是一种多么可悲的称呼，原来“他”这个字也可以这么悲伤。
我不敢开口，静静等着**从痛楚中回来。良久，**才睁开眼睛，只是眼眶已经微红。他胡乱扒拉了一下头发，说：“我知道这么说你未必全然相信禹哥的好，有一件事禹哥一直不让我说，但我实在为禹哥不值，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依旧不闻不问！”
我依旧开不了口，等着**说下去。
“我想你知道禹哥曾是某地下派的头目，就在你十九岁生日前两个星期，现任头目怕禹哥重拾势力对他有威胁，设计禹哥，那一次，禹哥几乎没命！胸前跟背后被刀砍了两刀，你没见到当时那伤口多触目惊心，深到连骨头都看到了，禹哥硬是撑到最后，等到所有兄弟都回到安全的地方禹哥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是昏迷了两个星期，他一醒来就是问我有没有照常来照顾你，我说没有，他立刻把我赶到了你那里。而你”**指责的目光让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再想想我当时说的话，我的良心受到了鞭挞。
“后来禹哥坚持为你庆祝生日，伤还没好一半的禹哥自然病倒了，他却不肯告诉你病了，还日日牵挂着你。”**说着走近我，目光如炬，灼烧着我的心，“这就是我知道的禹哥，爱着你的禹哥。”
我定在床上，只觉得伤口下方的心脏跳动得越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