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4
秋天转眼即逝,以为还是初秋那时,却不知原是被心里的时间骗过,以至初冬。
寒意开始爬上枝头,一点点地企图把树上的残叶彻底扯离母体,讽刺的是,道路两旁的绿化树依旧张扬着那依旧茂密、被灰尘蒙住的常青绿叶。这就是南方,即使寒冬,却依旧到处可见不合时宜的绿色。
大概我也是不合时宜的。看,刚走过的一对年轻情侣就对我投来不甚理解的眼神。我知道的,初冬时节,穿着单薄的一件长袖单衣还不断擦汗的我,就是异类。
我看着手中那几乎被我捏得变形的纸张,它像是地狱深层冒出的火般,灼烧着我的手,那烧人的热量传遍全身,汗如雨下,却又能从深处感受到丝丝的阴冷。
那薄薄的纸上写满的数据我看不懂,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文字都似不认识一般,我只认识最后面的一句话:姐弟关系可能性为99.9999%。
我抽出纸巾擦掉额上不断冒出的汗,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掏出手机,输入那串只输过一次的号码,却在按拨通键之前进入了短信编辑页面。
我一字一字的输入,敲得极慢,每个字都似乎要花尽我最后一丝力气——我相信你是我弟弟了。
好不容易敲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全部删掉,又重新一字一字输入,又删掉如此几次,最后还是敲出了一句话,回归原点——我相信,你是我弟弟。
按下发送键,看着“信息已送达”的字样,我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往后瘫在椅背上。
很快,手机收到一条短息,寥寥几字——我知道了。
就这样?他就这么肯定我会相信他?还是他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去验dna,然后一定会相信这个检测结果?
我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无聊至极。我都告诉他我相信了,现在来质疑李正飞的话有什么意义?
我胡乱把检测报告塞进包包,站起身,才走了几步,迎面却走来一位保洁员。她指指我身后,说:“小姐,乱扔垃圾罚款50元,谢谢合作!”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看看,果然,刚才我坐着对长椅上躺着几坨皱巴巴的白色纸状物,我认得它们,它们就是我刚刚拿来擦汗的纸巾们。
我歉意地笑笑,掏出50元,递给她,说:“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注意的。”
“请把垃圾捡起来并扔到垃圾桶里,谢谢合作!”
又是谢谢合作!
好吧,我认栽。
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切在初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看在我眼里,怎么都觉得扭曲,像是它们本不应生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星球上,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站定,抬起头看向马路对面平地拔起的一幢高楼,高耸入云,似是要刺破苍穹般傲气凌人。墙面上整齐的反光玻璃在太阳照射下反射出尖锐刺目的光芒,生人勿近。上面的四个大字隐隐生辉,不张狂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姿态,高高在上。
凌宇集团。
凌宇集团?!
我怎么会走到顾禹的公司了?我只来过他的公司一次,就是一年多前那个豁出一切不耻纠缠的我。
对于一个连在学校的教学楼里都会迷路的路痴来说,我竟然能毫无知觉地来到一个我只来过一次的地方,这无疑是一个创举。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或许它早已深深烙印在我心里,而我不自知。
想到学校,突然想起怎么我今天又逃课了易山山那厮不来电话炮轰的?但是想想易山山的脾性,暂时的不爆发不代表长久的平静,我还是发了个短信给她告知逃课的原因与事实。
我收好手机,再次抬起头看着对面那幢高楼的最顶端,镜面玻璃上正好照上太阳的一角,刺目的光芒就像是顾禹投来的眼光。
我本想转头离开,脚却不听使唤,急急朝着凌宇集团走去。我管不了什么斑马线,我也不管是不是红灯,只一味盯着那刺目的光芒,横冲直撞,在车流中穿梭,惹来司机不满的喇叭声与谩骂。
终于站到马路对面,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仍然流得厉害。我很幸运,没有被撞死,没有成为狗血剧里那在车祸这种无聊剧情中被车一撞丧命的主角,但还是在快走到人行道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一部车子轻轻碰了一下,现在膝盖上传来隐隐的疼痛。
我弯腰揉揉被撞疼的膝盖,转身又寻了一张长椅坐下,圈起裤管查看伤势。很好,只是膝盖上方被撞青了一块,并无大碍。
我放下裤管,起身,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扯得酿跄了一下。我的背撞进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那股熟悉好闻的气息驱逐了周围的废气,跟那双有力的手一起,紧紧地包围着我。
身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剧烈地喘气声拂在我耳边,扰乱了我的心跳。
很久很久,直到身后的人呼吸重归平静,他才放开我,转过我的身子,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冒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