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03
两个人泡了一会儿,赶紧上来。此时,长风还在昏睡,阿瑶刚要穿上自己的破衣服,只见瓜子又叼着一件雪白的衫子飞了过来。
“别穿那旧衣服,太脏!”她将衣衫扔给阿瑶:“穿这个吧。”
“你从哪儿弄来的?”阿瑶有些犹豫。
“从西边那个屋子。”瓜子指了指。
阿瑶心里一紧,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能随便乱动人家东西?”
“怎么是人家东西?”瓜子还很不服气:“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是尊者的徒弟,这里也是你的家!”
“可是……”
“啊!尊者醒了!”瓜子大叫一声。
“啊!”阿瑶吓得连忙将衣服套在身上,急急问道:“醒了吗?”
“哈哈,这样才像个样子!”瓜子抱着手,一脸坏笑。
阿瑶这才知道上当,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原本她穿这宽大异常的衣衫,迅速变小变紧,直到与她身体贴合的妥妥当当。
“哇!”瓜子惊叹道:“果然是仙界啊,衣服都有法力!不行,我也要去找一件!”
“哎!”还没等阿瑶伸手拦住,瓜子又转身飞走了。正在这时,长风似乎轻轻哼了一声。阿瑶心头一颤,连忙跑进屋去。
跪在软榻上,阿瑶轻轻唤了声:“师父?”
长风眼皮动了动,修长的手指似乎在摸索什么。
“师父,你要什么?”阿瑶下意识握住那双苍白的手。
只觉长风的身体猛然一震,他紧紧回握住那双温软的小手,使劲拉向胸前,嘴里呢喃道:“不要弃我!不要……”
怎么又来了?!阿瑶想起土地庙第一次见到长风的样子,她心里轻轻一颤,小声说道:“师父,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我真不知道那是凤凰泪!……好吧,好吧,以后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了。”
长风的睫毛开始湿润,鼻翼也微微抽动,阿瑶突然心酸起来,这样一个玉一般的男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悲伤?她情不自禁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碰触了一下长风惨白的脸,小心翼翼说道:“师父,你别难过,以后阿瑶会陪着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瓜子飞了进来,她见长风攥着阿瑶的手,有些吃惊地问道:“尊者醒了?”
阿瑶摇摇头,瓜子扔过来一个帕子,小声说道:“这是我在那边找到的,你给尊者擦擦吧。”
阿瑶冲着瓜子小声嗔道:“你别再去乱翻东西了!”
说完,她下意识想抽出手,可手被长风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越是用力,长风便攥得越紧。阿瑶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用另一手去扳那紧扣的手指。这时,只见长风竟然兀地睁开眼来,漆黑的眸子带着迷离与愤怒,紧紧盯着阿瑶:“你干什么?又要离开我吗?”
“啊?,!”阿瑶吓坏了,她刚洗完澡,眼上的疤瘌还没贴上去呢,这不是要穿帮了吗?!
正在这时,瓜子扭着屁股,“噗”的一声,长风怔了怔,忽忽悠悠又昏睡了过去,阿瑶赶紧将手抽出来。
“你干什么?师父……不会有事吧!”
瓜子揉了揉肚子,得意地说道:“不会有事的!来,我给你把疤瘌贴上吧!”
转眼间,自己又从少女变成了丑小子,阿瑶心里烦乱,她捡起地上的白绢,走到碧潭旁浸湿,又回到榻前,认认真真,轻轻柔柔,一下下地,擦去长风嘴边嫣红的血迹。
擦干净嘴角,阿瑶又打湿了帕子,给长风擦了擦脸和手,再整理好床榻,这才起身。她站在大屋中间,四下望去,想起落辉师兄说师父很少出门,就一直守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顿时异常酸楚,这该有多么寂寞啊!在这里听不见花开花落,听不见风吹草动,听不见太阳升起,也听不见四季轮回,眼前只有一潭静谧的湖水和形影相吊的白树……阿瑶扭头看向长风,师父是那么年轻明媚,为何要将自己禁锢在这孤寂中呢?!
“阿瑶,来!”瓜子又在到处乱动!
阿瑶叹了口气,摇摇头,师父还在熟睡,她蹑手蹑脚向西边绀桂走去。
西边厢房与东边望舒的格局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些陈设。一个软塌铺在屋子正中间,一个柜子竖在墙角,墙上还挂着一把古琴。再看瓜子,她正一头扎在柜子里,到处翻腾。
“瓜子!”阿瑶真的生气了,本来师父就对她很不满意,现在又胡乱反动别人的东西……,这个瓜子,真能给自己惹事!阿瑶气呼呼走过去,将瓜子拽出来,把地下摊乱的衣衫全都叠好放回去,正放着,只见一张素笺从衣服里掉了出来,阿瑶匆忙捡起。以前学戏时,阿瑶曾识得一些字,那素笺上的字并不复杂,她拿着轻声念道:“回首向来萧瑟处,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是什么意思?阿瑶不太明白,只觉得后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说得极为大气,很有些落落洒脱的意味。
“你们是谁?!”正想着,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