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了,返了一个秋天又一个秋天。走在校道上,落叶已经开始漫不经心的往下掉。掠过肩膀,明白我们一直活在别离中。
注册的时候霖本打算帮她缴费,但是她却手脚麻利快速的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POS机上很潇洒的就把金额给刷出来了。她终于找不到任何理由再用霖的钱。他于她而言。只剩下曾经的那一点点恩。
她终于富有了一把。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宽裕的。灵魂没有那么的卑微。
霖问安哪里来的钱。安就笑着说是那个女人给的。霖就明白了那个女人是指她的母亲。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叫她母亲那个女人。
安记得她考上大学的那天她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打电话给那个女人,告诉她自己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是透过电话那头她就知道她的表情是冷淡的。她只是问她还有其他的事吗?
她说没有。然后就听到了电话这头的嘟嘟声。
她以为她跟她的隔阂等她长大了,就会化为乌有,可是直到父亲的离开,她与母亲的那座冰山依然没有推翻。会一直这样冷下去吗?她在心底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她找不到答案,像一只迷路的羔羊任人主宰。
她来到这座城市上学的时候,她一直不在家。只是桌子上摆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回来的钱,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部崭新的手机。桌面上面留着一张字条:以后生活费会定时打给你,不要再用霖的钱。
她这次很听话没有用霖的钱。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手机里面已经连卡都给她安放好,她应该是知道这个号码的。她想。可是她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而银行卡里面存储着的就是她的大学学费。
母亲对她的关心总是显得如此的漠然,可是每一次都入心入骨的在她的心里感动着。她开始明白,母亲如此的拼命赚钱或者都是因为太爱她。
入学注册完毕之后。霖和可可带着她去宿舍安顿。她觉得她被这俩人呵护得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还需要大人来密切监视。而那个叫做华光的男孩则全程一路陪伴,陪着她去注册再帮她搬行李入住宿舍。
安想他真是个好男生。好师兄。
“你好好安心在这里学习,有什么事就电话我。”霖说话的时候,他在帮她整理被褥,很认真的把棉被折叠好,可可在帮她把床底下的白球鞋摆放好。可可甚至把她的牙刷牙膏盆子都一起摆放好给她了。她就这样享受着照顾。他俩把她照顾像个公主。哦哦哦,他曾经说过的,他要把她打扮成像个公主一样,像其他女孩一样,可以骄傲正常地生活,她曾经的生活是不正常的吗?她鼻子酸酸的。那年夏天霖给她买的白裙子依然还在。只是,已经不再合穿。在时光流年里,我们无法拒绝长大。
霖帮泠安把一切安顿好后,他终于带着可可离开。
泠安的宿舍在五楼,霖走的时候,泠安没有去送他,她只是站在楼上,用力地抱紧霖给她买的那个毛熊布娃娃,倚着阳台的栏杆偷偷的凝望着霖走远的背影,眼泪不小心就掉落了下来,她只剩下它了,他给她唯一一个值得纪念的东西,还有的就是十五岁那年夏天她跟他一起走过的那段路。她见到霖一直牵着可可的手,但是却不可否认,这样的背影就像是童话里,这画面真的很美。很和谐。
青春用伤疤留作唯一的纪念。
我们的人生有很多种距离,遗憾的是我与你却是最遥远的那种。
霖,我会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这个关系会一直这样成立下去。
她终于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在我们的生命里,曾经总会有这样一个人,如花如荼一样娇艳地盛开,到最后却惨白地枯萎。谁都不属于谁,然后在记忆的轮回里被漂白,终将那个人的样貌忘记,一个人远远地在时光的回流里隐藏,只记得自己曾经受了点轻伤。
所有的一切归零。
在我们人类有限的力量中,我们始终无法与时间对抗。
爱,从来都是寂寞的。它只想要漂泊,想要流浪。它只能祈求这边安稳静好。所以纵使穿越过琼州,它依旧不悲不喜,却在不小心的转身之后,就遗落于忘川。
只是有些人一旦被锁在记忆深处,就是一辈子。等到被时光磨光了菱角,你会明白人生如此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