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香港依然由英国占领,虽然蒋介石决定乘此机会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但英国早作谋划,抢先一步重新占领了香港并恢复港英政府。
1946年6月,汇丰银行在香港召开了选举董事的股东大会。大会追认摩尔斯为总经理,同时选举其为董事,董事会又重选他任董事长。
1942年在日本胁迫下签字发行的纸币,成为汇丰银行亟待解决的问题。摩尔斯离开伦敦前,曾与英国殖民部谈过这笔约1.19亿港元【约750万英镑】的“迫签纸币”,汇丰银行决定承付全部非法纸币。汇丰认为,拒绝支付这些钞票将有损银行信誉。
汇丰银行这一举动赢得了人们的好感。这与另一家在上海起家的跨国金融企业--美国国际集团处理上海旧保单事件的方法形成鲜明对比。
1995年,一位“老上海”从箱底拿出新中国成立前投保上海友邦的寿险保单,要求友邦赔付。而友邦基于法律原因不予理赔。虽然友邦现在的广告词说自己是“世界保险巨擘,源自中国”,但它此时则宣称:现在的友邦与新中国成立前的友邦没有法律上的承继关系。金融保险业是经营信用与风险的企业。这个事件一经上海滩的媒体报道出来,不管法理如何,在人情事理上,人们已经认定友邦不负责任。友邦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为挽回其在上海的信誉损失及重建信誉至少用了两年时间。两年之内,原本在上海的业务与市场占有率颇高的友邦保险,一下被同行超越。
汇丰银行这笔约1.19亿港元“迫签纸币”,汇丰在法理上或许同样可以不予承担,但它负起责任予以承付,从而赢得了人们的信任。
摩尔斯回到香港重整山河。汇丰积极放款给香港的公用事业公司,使它们能尽快正常运转。同时,放款给那些机器、仓库、货物被毁或被盗的一般性行业。摩尔斯宣称:即使缺少担保,汇丰也应给一切享有盛誉的商行以条件宽松的放款,使它们重整旗鼓,同时对新的行业给予一定程度的贷款倾斜。据香港金融学家饶余庆研究:汇丰在战后对香港工业发展融资中,几乎占到了总数的一半,从而助飞了香港的工业化,也发展壮大了自己。
1946年3月,汇丰恢复发行钞票。在汇丰、渣打和有利三大发钞行中,汇丰银行发行的钞票在此后十几年中一直占到了总发钞量的90%。
在战后几年里,香港迅速恢复了它作为远东贸易转口港的地位,汇丰在香港的业务也一天天壮大起来。然而,中国时局的发展在汇丰看来,则似乎越来越前景暗淡。
总额约1.19亿港元的“迫签纸币”中,约4700万港元原是汇丰的欠债,真正的“迫签纸币”总额为7200万港元左右。
Y.C.Jao:“Financing Hongkong's Early Postwar Industrialization:The Role of the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King, Frank H. H. Eastern Banking:Essays in the History of The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 Cambridge :The Athlone Press, 1983,p.545~574.
9 难忘中国:从业务恢复到全线撤离
长达8年的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人满怀希望,希望从此有一个新的开始。国际上,中国作为一个初生的大国的气象已经开始显现:不仅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摆脱了众多不平等条约的束缚,而且成为联合国的发起者之一,与美国、苏联、英国和法国一样,获得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振兴的日子似乎就要来临了。
然而,外敌一旦消失,国共两党间的关系又剑拔弩张起来。虽然战后双方的谈判一直在进行,但是私下却都在作着战争的准备。就在1946年汇丰银行重新回到东方之时,国共之间的谈判彻底破裂,中国的内战再次爆发。
对于汇丰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重返上海就像重返香港一样自然,虽然香港依然回到了英国的手中,而上海的一切主权已经由国民政府收回,外国人也不再拥有任何特殊的地位。因为中国毕竟是汇丰最主要的经营地。摩尔斯一边积极恢复汇丰在中国各地的营业机构,一边不无忧虑地注视着中国局势的发展。
1947年8月28日,摩尔斯在股东年会上汇报了汇丰的整体经营状况。他宣布,汇丰银行的资产已经从1940年的7700万英镑上升到了1.27亿英镑;自太平洋战争开始以来将首次付给股息,每股3英镑;在中国自长城以南的所有分行,除个别外已全部复业;虽然在日本还没有重新设立分行,但已经在马来亚设立了一家新的分行,在婆罗洲【加里曼丹岛】设立了3家分行。总的说来,汇丰银行的络基本恢复起来,正在营业的分支行【包括经理处】已经达到了39处。
整体业绩令人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