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准,需要一些东西。那就是拿一把并不快的钝刀,从你第一刀落在石块上开始计时。需要你在一瞬的时间内,以每刀不少于一石的力量左右连续劈上十二大刀,这样才能算你们达到这个标准。”
说完,他又朝道士师叔拱手鞠躬,而后回到围观人群中。道士师叔由石边走到石前,也不管下方这些新进弟子的震惊,开始发令:
“二十年前进宗,如今仍在练体阶段的弟子出列。”
“唰唰唰,”
一片人出来,大约百人,老者居多。其中少数比较兴奋,眼露决然,大多数都是低沉着脑袋,神色黯然。入宗二十年,二十年都没有过这个标准,想来今天也不会好运。
忽然有些明了为什么谢均刚来之时有许多老弟子还跟我们这些新弟子一起训练,原来他们是二十年没有通过这个标准,也难为他们了,能坚持二十年。
“谁先来?”
道士师叔拿在手中的那把钝刀如今双手平托在半空,等着有人来取。然而上百老弟子左右张望,就是没有一人敢先迈一步,出去接过那把钝刀。
“二十年的练体也练不出一个强壮的心吗?!”
忽然觉得这一刻道士师叔才像个男人,那种带着鄙夷而又霸气十足的风范,似乎在调侃但不失威严的话语,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极度激动!
“我,我来。”
终于来了!
第一个尝试的人,是一名瘦弱书生,二十年的时间好像没有使他容貌变化多少,他的年纪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来岁。脚如铅注,他缓缓上前,从道士师叔手中接过钝刀。
静静抬头望石,却一言不发。
“祝弟!努力啊!”
转过头,那是围观人群中的一个人。二十年前,他们可能还是完全平等的师兄弟,都没有修为,都能笑着吃喝,谈天论地。然而如今,见了面却又不得不恭敬地弯腰喊一声:师兄。再没有以前那种温暖,这该是何等的悲哀!
可如今他还没有忘掉这个他当初认的弟弟!想到着,谢均似乎能看见这位瘦弱书生模样的人眼角隐泛泪花。
“花式!斩!”
花式是宗内简单刀法的一种,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运动手腕、刀刃,使挥刀的速度大大加快,谢均在训练时见过,但没有人教他。
“喀喀喀。”
“一瞬,一石,九点。”
呵,有个轻声,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这个瘦弱书生在轻呵。他没有望石上的字,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丢下刀,忽然跑向广场的一角。他似乎是想往下跳,然而在这一瞬间跑过去一个身穿弟子服的人,正是前面叫他努力的那个,他们狠狠争执起来,瘦弱书生被一拳打在地上,忽而抱住另一人大哭。
“人不自醒,终究是命。唉,还有谁来!”
“我,我吧。”
“一瞬,一石,七点。”
“一瞬,半石,四点。”
“一瞬,一石,十一点。”
。。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仿佛只是一转眼,日头就已经到达天空正中央。
“好了,人都测完了吧。这次共有九十八人,其中只有三人通过。其余的,想下山宗内可以给你黄金二百两,让你回到老家过完余生。不想下山的,可以留在宗里,为宗里做点零碎的事情。每过一年可以给你们一次听道的资格。
决定吧,留下的到左边来,下山的去右边。”
呵!
大家都在大口喘着粗气,又好像有些人笑了起来。
百来人在慢慢走动,渐渐分成两团,留下的占多数,有八十七人,毕竟二十年都挺过来了,也不介意把余生都交代在这片自己流过泪,洒过汗的土地上。下山的也有,有八个,其中有三个女人,两个老人,和三个看上去病怏怏的男人。
“好吧,就这样了。留下的去金堂事务处,会有人给你们找事情。下山的稍等一下,我随后就安排。还有通过的,你们三个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就可以不住在那个地方了。”
道士师叔笑眯眯的对最后三人说完话,看到那三人抱在一起,哭着笑起来,而后面对这一次的新进弟子。
“今天,就给你们休息半天。这块石头我现在准备拿回去,不过,你们有想试下的吗?”
“我!!!”
没错,就是我,谢均!既然受够了这个人的管教,不如趁早脱离他的魔爪。
“哦?你有兴趣?那你来吧。”
道士师叔依旧笑呵呵的,一脸装作的淡然。
他将眼睛看向谢均,并抽起插在地上的钝刀丢到谢均手中。谢均直起酸麻的腿,晃晃脑袋。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拍拍摇摇欲坠的廖师弟的身子,使他终于扑通倒地。
刀有些重量,约莫三十来斤,而谢均,要用这把刀,在石头上用每刀不少于一百二十斤的力量劈上去。
多说无益,何不一展身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