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
我听说过蛇蜕蝉蜕,也知道雏鸟蜕毛昆虫蜕壳,但是这人蜕却是头一次听说。
而且当李魅儿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冰寒,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起来实在是叫人瘆的慌,尤其是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更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单纯从字面上来看,蜕所表示的就是一种换皮的过程,在长出新皮的同时,老皮完全从身上脱落下来,最后剩下一个保留着本来模样的空壳。
可是活到这么大,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人也会有这样的生理状态,难道说老院阁楼上的那张空心人皮,就是从小张身上所蜕下来的?
如果说魅术这一类的东西我还能够理解,毕竟从某些学术的观点上来看,似乎还能够站得住脚,可是这人蜕似乎就有点玄乎了,如果人真的能像蛇那样蜕下死皮,然后重新恢复到年轻状态的话,那些满电视打广告的皮肤病医院,不就都得喝西北风了?
想起那张空心人皮,我似乎又感觉到右手掌心所传来的那种异样感,如果不是因为整条胳膊都被李魅儿紧紧抱在怀中,恐怕我当时就直接将手掌在前面的矮桌上磨起来了。
如果人蜕这个东西真的存在,而那张空心人皮确实是小张的,那么就单从人皮上的那些血丝和尚未完全干涸的莫名粘液来看,这个蜕皮的过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轻松简单的事情。
试想一下,要是自己身上的皮肤被生生的扯掉了一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绝对不会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承受的吧,更何况还是全身的皮肤,整个的完全被撕开。
光是想起那副场景,我这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象着一整块皮被拉扯着,牵连着皮下的组织和血肉,生生从体表被撕下来,然后再长出新生的皮肤,或许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估计也能算得上是一副奇观了。
如果人蜕是真的,那么或许就解释了,为什么小张脸上那些晒斑都消失不见,整个皮肤也变得跟婴儿一样细嫩光滑,可是那个纳西族的快递小伙,为什么会有这样离奇的经历呢?
似乎察觉到我脸上的抽搐,李魅儿将按在我鼻头上的手指慢慢放下,然后手掌轻轻移到了我的胸口,最后停在了我不断加剧的心跳位置。
“传说在很远很远的古时候,人和蛇本来是一家,而且那个时候蛇还不会蜕皮,只有人类才需要每三十年蜕皮一次,并且这是上天赠予人类的长生之法……”
等到我的心跳,顺着那只手掌在胸口轻轻的摩挲,终于慢慢的恢复正常时,却被这女人的话语,勾起了心中的记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魅儿所说的这些,应该都是来自于一个关于纳西族的古老传说,而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丽江的时候,从一位纳西老汉的嘴里所听到的。
只是在这传说的最后,人类因为忍受不了蜕皮时那剧烈的痛楚,将这长生之法传给了蛇,而人类也因此没有了永恒的生命。
可是如果这传说中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既然人类已经将这蜕皮之法完全传给了蛇,按理来说也就不会存在这人蜕一说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再次看向身边的李魅儿,可是这女人尽管知道我心里的好奇又开始作祟,这一次却并没有说出任何的答案,看来关于这些东西,她并没打算对我知无不言。
虽然有些索然,但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我所关心的,说到底无论是那张隔层里的人蜕,还是最后不见了踪影的小张,这些于我来说都并无太大的关系。
现在我总算是搞清楚了那张相框的来历,也知道了相机里出现的诡异影像,确实是人为制造的,而且这一切都跟身边的李魅儿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装神弄鬼,费尽心思的制造了这一切?
“因为……你在不该的时间出现在了不该的地方……”
仿佛这女人的眼睛,永远可以看见我内心之中的想法,然而她的这一句回答,却让我觉得似懂非懂。
“不该的时间出现在了不该的地方”
反复咀嚼着李魅儿的话,脑海里再次浮现起离开老康巴家之后,次仁说过的那些,反复这两个人的话语中,有着什么隐藏的关联。
再次想起次仁所说的那些话,强调的最多的似乎就是“神明”这个词,老康巴一家当时是说我冒犯了神明,而李魅儿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可是除了在那被称为“白圣池”的白水台子拍了些照片,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啊。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究竟是什么……
“魅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偷偷见朋友,也没看到叫我一块出来喝点酒呢?”
随着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感觉自己的头皮一炸,仿佛整个人都在这声音之中懵了神,全身的皮肤如同被电流击过,一阵一阵的发麻。
随着一个身穿蓝底金丝边唐装的男人,慢慢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身边的李魅儿瞬间将双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