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左边的一面土墙,我心有不甘的拖着双腿,慢慢往小巷的深处走去,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
手掌贴着黄泥土墙上,走了几分钟之后我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占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双腿上的无力让我背靠在了那面土墙上,双膝向前一弯,将整个重心都完全撑在了墙面上。
抬头看着那小巷尽头的一块山壁,我知道再往上面走的话,应该就是村寨最北面的那个山头了,除非那个男人是真的疯了,要不然的话应该是不会这个时候进山的,何况他身上连条内裤都没穿。
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原本白天被浸湿的烟盒,经过下午进村时候的日晒,早也就已经跟我身上的衣服一样,里面的水分完全被蒸发了干净。
抽出一根浸水后被晒干的红河99,顾不上这已经完全变了形的烟点燃之后会是个什么味道,将烟屁股递到嘴边,我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
因为打火机也浸过了水,所以刚开始那几下,出了一簇蓝色的电子火花之外,完全见不到任何的火焰出现。
我拇指不断的按动着,随着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终于在我手指都快麻木的时候,一团暖黄色的光芒包裹着里面淡蓝色的内焰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等到我伸出左手,习惯性的将火光挡住,准备点燃嘴边的烟头时,在那一缕青烟腾升而起的同时,我的目光不由得完全看向了自己左手的掌心处。
因为在土墙上蹭得时间太长,整个手掌上都蒙上了一层泥,但是在那手指最上面的部位,我看到了一片奇怪的痕迹。
整个左右食指和中指的最上面两个指节,都被一种颜色很深的痕迹覆盖着,当我将打火机上的火焰开大,让两个手指完全暴露在光照之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着的,是一种暗红色的液体。
只不过因为被土墙上的泥土盖住,那液体似乎已经完全干掉了。
看着那手指上的暗红,我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将打火机再次揣回兜里,右手将嘴边的烟拿开,然后把左手的那两根手指送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使劲的嗅了起来。
“这是……血?”
当所有的烟味散去,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我的手指上传来,心里的那个念头也再次得到了确认。
从回到那老院到现在,出了跟那个裸奔男有过接触之外,我的双手就没再碰过四面别的东西,而且白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我的手上也不可能还会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
也就是说这手指上的血迹,如果不是从那裸奔男身上蹭下来的,那就只能是刚才我扶在土墙上,一路走到这巷子尽头的时候,从墙面上碰到的。
这两个可能里,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如果是当时在房子里,我碰到那男人身体的时候蹭到的血迹,那手上应该会有跟液体接触的感觉才是。
可是当时我只觉得双手如同触摸到了婴儿滑嫩的肌肤一样,除了了人体所独有的触感和温度,其他就再没有什么异样了。
而且那家伙是全身光洁溜溜的跑掉的,试想一个脚上连袜子都不穿的人,大晚上的在村子里的土路上跑了这么久,而且地面上又到处是碎石子什么的,除非是修炼了什么铜皮铁骨,不然的话脚掌心肯定会被划破。
撑着墙面站起了身子,当我反脸看向身后这两米高的土墙时,脑子里开始想象着,正常情况之下要想直接一口气翻过这墙头,成功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巷子大概也就一米来宽,如果我将腿完全伸直的话,从最右边的墙根,可以直接踩在左边的墙上。
这样的距离,如果想要依靠冲跳来翻上墙头,似乎有点不大可能,但是如果换另外一种方式的话,要上到墙头的话就很容易了。
我面向着巷子尽头的山壁,尽量站到了巷子的中央,张开双手使劲撑在了两边的土墙上,然后等到手上力道足够的时候,首先迈出了左脚踩到了墙面之上,紧接着右脚一蹬,也踏在了右边的墙面上。
就这样,我手脚同时发力,将自己完全身体完全撑在了两面土墙之间,双脚也终于离开了地面。
两米的墙头并不算高,感觉到手脚这么撑在两边的墙面上,体力也足够让我完全上到墙头,最后我手脚一松,落回到了巷子里的地面上。
这是一条死胡同,那男人如果想要完全逃走的话,应该就只能是翻墙进了某一家的院子里,想要在不借助外力和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直接翻墙进院,应该也就只有我刚才所尝试的这个法子了。
既然已经能够大概知道那男人是如何消失在小巷里的,那么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家伙翻墙的位置,最后对他的下落进行再次锁定。
掏出打火机,我整个人面朝着左边的那面土墙,从巷子的尽头开始,朝着刚才进来的方向,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为了避免打火机长时间燃烧,最后会直接在手中爆掉,我将火焰开到了最大,每移动了一米左右,就用打火机保持几秒的照明,然后迅速的将被照亮的墙面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