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协调。后来,很多重大问题,曾国藩向朝廷汇报时,甚至打着官文的名号,说我和官文商量怎么怎么的。官文是满洲人,湖广总督,咸丰亲信,曾国藩这么好的态度,自然可以逐渐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
第二是宽容有度,容忍他人,做事趋向温和。曾国藩一直讲究宽恕。他在北京做京官的时候,就将谨言慎行、敬、恕、诚、静、勤、润作为“德成”的重要内容,非常强调“恕”的作用。他认为:“至于作人之道,圣贤干言万语,大抵不外敬恕二字。”做到宽恕,要从仁礼等下手,做到自己要通达,也要让别人通达,做到“知命、知礼、知言、知仁”。 “知仁”就是恕,就是宽。他指出:
仁者恕也,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恕道也。立者足以自立也,达者四达不悖,远近信之,人心归之。……孔子所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孟子所云“取人为善,与人为善”,皆恕也、仁也。知此,则识大量大,不知此则识小量小。
仁道即恕道。恕道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体仁足以长人”,即“立人达人”。立人达人内容非常广泛,既是对人的道德修养的培养,也是对人能力才华的赞扬与肯定;既是给人才创造良好的平台,让他们有用武之地,使其能够脱颖而出,也是要善于识别人才、敢于启用人才,特别是不能亏待那些能力强、干事有成的人;既赏识、培养人的学识水平,也注重人的处事方法的培养教育;既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有“取人为善,与人为善”。
恕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宽以待人。过去有很多流言蜚语让他心烦心躁。掌握了柔术后,他不再纠缠于这些琐琐碎碎,而是笃行自己的志向,“纵人以巧诈来,我仍以浑含应之,以诚愚应之”。他说:
愿弟等之抑然,不愿弟等之悍然。愿弟等敬听吾言,手足式好,同御外侮;不愿弟等各逞己见,于门内计较雌雄,反忘外患。
不再理会流言蜚语和别人的诽谤攻击,而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同御外侮。有一段时间,属下、朋友将左宗棠骂曾国藩的情况告诉他,曾国藩说:
左公之朝夕诟詈,鄙人盖亦粗闻一二,然使朝夕以诟詈答之,则素拙于口而钝于辩,终亦处于不胜之势。故以不诟、不詈、不见、不闻、不生、不灭之法处之,其不胜也终同,而平日则心差闲而口差逸。……故有告以詈我之事者,亦但闻其绪,不令竟其说也。
你骂你的,我做我的,浑然不知。这种态度必须修养极高的人才可以达到。过去,下级犯了错误,曾国藩是要严格处理的。后来也有所改变。1866年实施河防策略,施行分段责任制。河南负责其中的一段,但是时任河南巡抚的李鹤年对此并不重视,敷衍了事,结果捻军利用朱仙镇以上、豫军分汛七十里、修筑未坚这个空挡跳出了清军的包围圈。按照曾国藩过去的性格是要参他一把的,但是现在他不参了,不仅不参,而且多说好话。按照湘军的纪律,军营中不准结会,然而随着湘军的纵深挺进,出现了哥老会。对这个会,曾国藩没有给予严厉处罚。相反说哥老会有两种好处,“一曰在营会聚之时,打仗则互相救援,有事则免受人欺;一曰出营离散之后,贫困而遇同会可周衣食,孤行而遇同会可免抢劫,因此同心人会。”后来湖南要处理参加哥老会的人员,特别是那些利用该会闹事的人时,曾国藩还为他们说好话,不给予严厉处分。哥老会后来成为参加孙中山抗清的重要力量,这和此刻曾国藩的宽容是有关的。
三是做和事佬,调和下级矛盾。陈湜在山西当按察使,秉承了曾国藩刚毅的领导风格,看不惯官场的恶习,参了几个官员,引来一片叫骂声,心里很苦闷,向老领导诉苦。曾国藩教导说:
与人共事,而必欲尽如我意,固已势有所难,因不如意而疲之已甚,知后来戋零远胜于既往耶?阁下英年气盛,自思锐志有为,然纵观古今来成大功享全名者,非必才盖一世。大抵能下人,斯能上人;能忍人,斯能胜人。若径情一往,则所向动成荆棘,何能有济于事?来示所谓尽力竭力,做得一分算一分,此安心妙法。
这里所说的就是领导者要能够容人,对不同的人,要能够容忍,不可要求一致。有一段时间,刘铭传对李鸿章有意见,指责李对他使用权术,因此不满,心生退志,曾国藩多次写信去协调。由于曾国藩的协调,消除了刘对李的误解,回到了李鸿章的领导之下,保持了淮军的团结与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