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对于追随者的教育,也以勤为重要内容。认为“若事事勤思善问,何患不一日千里?”要求追随者做到勤,以勤立身,以勤兴业。吴大廷负责操练海上水师,是中国早期的海军训练,凡事皆是初始,没有模式可依。他写信鼓励道:
阁下殚精竭虑,身任其劳。……各船演习诸技渐臻纯熟,凡事患在不为,不患不能。西洋技艺所以绝古今者,由其每治一事,处心积虑,不臻绝诣不止,心愈用则愈灵,技愈推则愈巧。要在专精,非其材力聪明果远过于中国。
这里强调的就是一个“勤”字,勤训练则可以达到熟练的境界,与才力、智力没有多大关系。就是在这样的鼓励下,曾国藩手下很多才力一般的追随者脱颖而出,成为优秀人物,做出了耀眼的成绩。
严格内敛的俭
对于俭,曾国藩有深刻的认识,他认为:“凡世家子弟,衣食起居无一不与寒士相同,庶可以成大器;若沾染富贵气,则难望有成。”一个人要想成就大事,俭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沾染了富贵习气,要想有成就很难了。他曾对儿子约法三章:不许坐轿,不许使唤奴婢做取水添茶的事情;拾柴收粪之类的事情,必须一件一件地认真去做。指出:“俭字工夫,第一莫着华丽衣服,第二莫多用仆婢雇工。”他认为:
凡仕宦之家,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尔年尚幼,历不可贪爱奢华,不可惯习懒惰。无论大家小家,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
所以,曾国藩治家,第一注重的就是俭朴。由家而推及官场,他非常反对官员的奢侈生活。经历了与太平天国的战争,湖南很多人家家庭富裕了,风俗习气也随之改变,为此曾国藩非常痛恨,并且想力挽颓风。他说:
吾乡近时风俗侈靡,一变向来勤朴之旧,实缘乡人从军日久,职官太多之故。推论缘起,即鄙人不能辞其咎。今欲力挽颓俗,固须林下诸公身示俭约,诱进以诗书。而凡为达官于外者,尤宜约束子弟,不使习为豪华以相炫耀,庶可渐移锢习。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仍未知其果能挽救也。
对于官场的颓风、奢侈之风,曾国藩认为大官的表率作用很重要。杨昌濬曾经写信给他,想整顿官场奢靡的风气,曾国藩非常肯定他的想法,1870年5月他回信说:
承示浙中近事,并及官场习气渐就奢靡,尊意欲转移积习,与僚属约诸事务从节省,此实时要务。大抵官场风气,每由微而渐趋于著。凡事稍从其费,则渐于奢而不觉;凡事稍从其省,则渐趋于俭而亦不觉。若由大吏率之以诚,持之以久,成效亦不难立睹。
由此可见,曾国藩的俭朴,不仅仅是他注重自己一人之俭,一家之俭,更注重整个官场、社会的俭。他不仅注重身体力行,也重视俭的思想教育。不仅影响了他的后代,也影响了他周围的一批人,甚至对江苏等地的社会风气也有所感化,形成了一种俭的氛围。
曾国藩有一封家书可以看出,他在北京做官时期的清廉俭朴。他写道:
我仕宦十余年,现在京寓所惟有书籍、衣服二者。衣服则当差者必不可少,书籍则我生平嗜好在此,是以二物略多。将来我罢官归家,我夫妇所有之衣服,则与五兄弟拈阄均分。我所办之书籍,则存贮利见斋中,兄弟及后辈皆不得私取一本。除此二者,予断不别存一物以为宦囊,一丝一粟不以自私。此又我待兄弟之素志也。恐温弟不能深谅我之心,故将我终身大规模告与诸弟,惟诸弟体察而深思焉。
这里讲的确是实情。曾国藩在京城期间,生活条件一直比较艰苦,日子过的清贫。他担任翰林院编修,收入微薄,入不敷出,常常借钱度日;担任“副部级干部”后,年工资500两银子,加上其他的收入,基本上能够满足生活所需。1852年他离开京师的时候,他既借了钱给别人,也欠别人的钱。曾国藩回家吊丧,给儿子纪泽写的一封信,专门谈到家中财物的处置问题,信中写到多年欠西顺兴、杨临川、王静安、李玉泉、王吉云、陈仲鸾等人账不少,要求纪泽处置的财物也只有一些家用木器、书籍、日用品以及书法帖子等,此外并无长物。
真正有钱是他任两江总督的时候,清朝两江总督的养廉金每年是15000两,加上工资收入,曾国藩一年的收入在20000两左右。然而,作为湘军统帅,经过他手的银钱粮米数额是巨大的,特别是到了1860年后,清朝转而支持湘军,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上海甚至四川、广州每月都要给他提供军费,有时由他支配的经费高达数百万。然而就是这样有钱,曾国藩也是过着俭朴的生活,保持清廉的本色,始终坚持不贪财,不苟取,不奢侈的基本准则。
他家用钱有一个规矩,就是一个月要开支多少先拿出来,使用时不可超支,只可结余。家里储备的钱只够一年的用度,多的不积累。他给家中寄钱,也不多寄,有一次连200两银子都没有。他给儿子们规定:
尔辈以后居家,须学陆梭山之法,每月用银若干两,限一成数,另封秤出。本月用毕,只准赢馀,不准亏欠。衙门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