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准备工作。刘国钧第三次飞到台北,指示在台有关人员马上关闭在台北的兴安纺织公司,将已经购买的建筑材料全部退掉,资金撤回香港。
1950年9月16日,刘国钧偕妻子鞠秀英,告别了家人,登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
刘国钧没有在广州多作停留,就乘车北上,重新踏上上海的土地。上海市人民政府早已派车在车站等候他了,在通往市政府的途中,刘国钧仔细地看着街两边的大楼,惊讶地向旁边的司机打听:“这街道两边的大楼怎么都完好无损啊?上海不是刚打了大仗吗?怎么没留下一点痕迹呢?”司机告诉他:“先生有所不知,解放军攻城时规定不许用重型武器,用解放军的话说,叫做‘瓷器店里打老鼠’。为此,解放军牺牲了很多人。”刘国钧一听,怔住了,默默地看着街边的大楼。
刘国钧在市政府特意安排的招待所住下以后,许多朋友们都来看望他,对他说了很多上海的新鲜事:“上海的青帮洪帮都给管住了,‘江北大亨’、‘码头春主’等一批欺行霸市的黑社会老大都被正法了!”“烟馆赌场被取缔了!”“去年投机大米的人都吃了大亏,再也不敢做粮食投机。政府预先告诉大家要从东北进大米,可他们不听。”“上海的4000多名妓女被收进了收容所。政府用外汇从国外进口盘尼西林,帮她们治疗性病。还在各工厂里给她们安排工作呢!”上海发生的一件件新鲜事让刘国钧对新中国的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朱希武特意从常州赶来上海,向刘国钧汇报常州的大成三个厂的生产情况,刘国钧听后感动地说:“我过去听说共产党是共人家的产,现在才知道,共产党是帮助别人生产,是共同生产。这样的共产党与我们办工业者的胃口对极了。我们的工业有希望啊!”
9月30日,刘国钧及其夫人在朱希武的陪同下,登上了开往常州的列车。车一到常州站,就听到站前广场上锣鼓喧天,爆竹齐鸣,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刘国钧正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时,只听到耳边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热烈欢迎刘总经理!”刘国钧赶忙取下墨镜,只见一张张熟悉的工友的面孔出现在面前,他们的头顶上打着一幅红布横幅,上面写着斗大的字:“欢迎民族资本家刘国钧总经理回来主持公司业务!”刘国钧感动地挥动手臂:“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第二天,大成一厂召开“建国一周年庆祝大会”,刘国钧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随即,刘国钧去北京参加轻工业部召开的会议,会见了他的老朋友、时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的黄炎培。黄对他回来参加新中国建设表示热烈欢迎。当黄炎培、杨卫玉问及刘国钧回来有何观感时,刘国钧深有感触地说:“我一到上海,就感觉到有件极不平常的事情。从前,在黄埔江边总会看到江中停着大大小小的兵舰,挂着各国五颜六色的旗帜。烂醉的外国水手们,横行在马路上。现在的黄埔江边,风和日丽,只有商船,没有一艘外国军舰,亦没有戴白帽、穿制服的外国水手。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的国际地位提高了,上海已经是人民的上海,不再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了,这意义极不平常啊!”
在京期间,李维汉代表周恩来总理单独接见了刘国钧,并设宴招待,欢迎他从香港回来参加祖国建设。随后,周总理集体会见了工商界代表,黄炎培特意向周总理介绍了刘国钧和他的发展1500万纱锭的建议。刘国钧的建议受到了周总理的高度评价,这使刘国钧十分振奋,一种迈向新的人生起点的冲动,激励着这颗饱经沧桑的老人的心。
脱险
刘国钧总是有一股奋发向上的冲劲。1940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上海公共租界,刘国钧以英商名义登记的安达纱厂也被迫关闭。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刘国钧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他一方面安排华笃安留守常州,与职工们一同着手整修机器,同时,又在苏州购买一百余亩厂基和一个叫“耦园”的园林及二百余间房屋,以俟机大干一番。
1942年10月的一天,刘国钧决定偕夫人回常州看看“大成”本部,顺便安排有关恢复生产的事宜。当他到达“大成”本部时,时值夕阳西下,晚风萧瑟,眼前已没有了昔日人员忙碌的繁荣景象,惟余断壁残垣荒草萋萋。刘国钧默视良久,良久无声。随行的夫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刘国钧步履沉重地回到了下榻的寓所。夜很深了,他无法入睡,事业受挫的压力使他思绪万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恍惚中觉得这种压力越压越重,直至像两只铁钳般的大手一样牢牢地钳住他,幻化成黑洞洞的枪口阴森森地对准了他。刘国钧“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老实点,穿起衣服跟我们走一趟!”两个彪形大汉用手枪瞄准他。他明白了:自己被绑架了。“你们要多少钱?”他定了定神,冷静地问道。
“少废话,快走!”两个大汉厉声喝道。刘国钧刚一出厂门,一群歹徒蜂拥而上,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架着他向前踉跄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被带到德安桥。这里的情景更让他吃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