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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德隆: 金融恐龙的宿命 (2)(1 / 3)

从1996年起,德隆旗下的“三驾马车”就撒开双蹄,在中国股市一路狂奔,创下让千万股民瞠目结舌的飙升纪录。到2001年3月,人们看到的事实是:湘火炬经过3次转配股,1股变成4.7股,经复权后计算,每股股价从7.6元涨到85元,涨幅1100%;合金投资经过4次转配股,复权后的股价从每股12元涨到186元,涨幅1500%;新疆屯河也经数次送配股,复权后的股价为每股127元,涨幅1100%。

一个庄家控制的3只股票,5年之内全数狂涨10倍以上,举国顾盼,再无一人,德隆的“天下第一庄”名号实在是名副其实。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股不在优,有‘德’则名;价不畏高,有‘隆’就灵”,几乎成了中国股民想要赚钱的不二法门。

德隆的坐庄技巧其实非常简单,它旗下的“老三股”和“新三股”均被全盘控制,其中4家的股权比例都超过30%,所以,唐万新自称为“集中长期持有的控制性庄家”。他通过不断地释放利好消息和运用整合重组理念,将股价一步一步地抬高,然后从中倒货牟利。根据精通财务分析的香港科技大学郎咸平教授的计算,到2001年3月,德隆庄家从这种坐庄活动中总计获利52亿元。其中,湘火炬从1997年起换手率达到440%,按庄家持仓成本为18元计算,账面获利19亿元;合金投资从1997年起换手率为400%,按庄家进入时的每股12元股价计算,账面赢利同样为19亿元;德隆进入新疆屯河是1996年,换手率同样高达400%,按每股20元的建仓成本来计算,账面赢利为14亿元。

2004年12月,已经被软禁的唐万新给国务院领导写了一封长信,其中对自己的坐庄行为供认不讳。他仅举金新信托一例说:“一口气用了3年多时间,将一个坏账资产近4亿元、年亏损几千万元的信托发展成一个资产上百亿元、利润近亿元的大信托,至2000年,累计为客户赚取了30多亿元的利润。”

还有一个事实是,德隆建仓坐庄,用的资金大多是银行借贷及高息私募来的资金,因此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共犯结构,其获利集团之所得远远超出德隆自己的利润。据多年跟踪观察德隆的新疆学者唐立久在《解构德隆》一书中所披露的,“整个过程中,相关的金融企业为客户赚取了近150亿元利润”。

由此可见,唐万新以“善庄”自诩,自认为做到了企业、机构和股民的三赢,而实际上,却是以非常强悍和无视现行监管法规的手段,从股民口袋里攫取了超过百亿元的金钱。2001年前后,中国证券市场的个人投资者人数在3000万人左右。也就是说,唐万新从每个人的口袋里起码拿走了500元钱。

他在这方面取得的骄人战果远远高于在产业整合上的业绩。

产融整合:这是个真实的谎言

在德隆崩塌之后,唐万新对检调人员说:“2001年之后,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处理危机。”

一般中小庄家,通过建仓—拉抬—出货的流程,抢到一笔钱后就落袋为安,溜之大吉。而唐万新显然不屑于做这样的“窃股大盗”,他的商业梦想是实践那个乌托邦般的“以资本运作为纽带,以产融整合为核心”的整合理论,打造出一个中国式的企业航母。在1998年的一次集团战略会议上,唐万新给德隆制定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家世界性的大公司,进入全球500强”。

要进入世界500强,显然不可能套现就走人。所以,德隆在多年的坐庄经历中,尽管不断地换手倒货,拉抬股价,但是却始终保持了对旗下企业的高控股率,有些公司的控股比例竟还有所提高。这种坐庄做法的危险性可想而知,表面上市值规模越来越大,背后则是德隆为了维持高股价必须不断地为之输血,其行为无异于自残。中国股市原本就是一个非常感性化的市场,而德隆又靠概念炒作而暴得大名,高股价之岌岌可危众人皆知。因此,到2001年之后,为了不让“德隆系”的股价高台跳水,唐万新陷入苦战,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铤而走险,所谓的“产融整合”理念也越来越散发出空心化和妖魔化的气息。

看上去资本规模庞大的德隆,其实只缺一个东西,那就是钱。

德隆要维持惊人的高股价,要进行大规模的产业整合,都需要巨额的、源源不断的资金。根据计算,德隆每年用于维持高股价的费用需10亿元,用于融资支付的利息需30亿元,也就是说,起码要有40亿元的资金才能保证“德隆系”的年度正常运作。这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数字。

灰色而畸形的中国资本市场在融资制度上的不健康以及能力上的羸弱,显然无法满足唐万新的渴求。“德隆系”最后一次通过配股的方式从股市中筹到资金是在2000年,其前后一共筹了8.7亿元。因此,德隆依靠的融资渠道便主要来自很多不规范的,甚至是违法的操作手法。

第一种操作手法是将上市公司作为“壳资源”,向银行大量贷款。普遍采用的方式是:先由上市公司贷出用于下一步并购所需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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