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这种特别的问题,在那个时代创办的国有企业里普遍存在。不过,也正是市场竞争的压力,逼迫这类企业改制。但是1999年那次调查,我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地处顺德的科龙在企业改制方面如此缩手缩脚。读者可能知道,顺德是全国中小国有、集体企业转制的一个发源地。早在1993年,国有顺德糖厂资不抵债,靠卖设备发工资,逼得由员工出资持股“租赁”经营,“企业转制”由此诞生。是年底,顺德市镇两级工业企业的30%完成了转制。顺德市政府顺势提出“产权明晰,贴身经营,利益共享,风险共担”作为企业转制的纲领。
科龙也转了制。先是员工认购了20%股权,后来又分别在香港、深圳的证券交易所上市,但镇政府的实际控股地位始终没有改变。潘宁深恶痛绝的“应酬官场”,还是有制度基础。我当时不明白的是,在发明了“靓女先嫁”改制方略的顺德,政府为什么还一定要在市场竞争激烈、潮起潮落的家电行业里,维持对科龙公司的控股地位?问过潘宁和他的创业团队,也问过时任镇长的徐铁峰,他们都语焉不详。
既然“政府控股”,有些结局就难免。就在1999年,因为“到了退休年龄”,65岁的潘宁从科龙下课。虽然从来没有清楚的论证,为什么企业家与政府官员一样到点就要退下。2001年我又到容桂镇。此时,潘宁一家已远走高飞,据说再也不想回来;陈总还是够朋友,送我一套他历年为科龙质量管理编写的技术规范,但明言“不谈科龙一个字”。真正物是人非!我心有不甘,不顾“礼仪”直闯科龙总部。见到了徐铁峰,他已从镇长变为科龙的董事长,正主持新买主的进入;楼上新董事长的办公室刚刚装修完毕。命运已定,还谈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