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同韩飞接触之前，程苗苗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设想过几种结果。一般的犯罪分子，突然看到警察，首先的反应是惊慌失措，严重的会下意识逃跑。高级犯罪分子伪装的很好，但是在细节上也会呈现出异常，比如下意识手脚颤抖，比如强化情绪控制，表现极端冷漠或者极端热情。大师级别的犯罪分子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有可能通过询问发现一些问题，比如犯罪分子刻意掩饰某个事件，警察反复多次从不同侧面询问，往往就会出现一些细节上的差异，因为掩饰就要说谎话，而谎话就容易暴漏出逻辑方面的缺陷。
关于韩飞犯罪的资料没有，但是有着王天喜的犯罪口供，所以，程苗苗在问了一些常规性的问题之后，集中开始询问王天喜在得胜饭庄强奸服务员小翠的案件。
“把那天的情况详细描述一下。”程苗苗异常严肃的说。
韩飞吃了一惊，却不敢贸然说什么，那天的情况冲击力相当强悍，现在回想起来就如同昨天发生的十分清晰，当时王天喜把小翠拖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小翠的确很不情愿，一直在挣扎，可是并没有呼救也没有过于激烈的反抗。不过片刻，就开始享受，事毕之后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了王天喜的情妇……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犯罪，他妈的自己也不能界定啊？如果是犯罪，自己的行为算什么？算是纵容犯罪还是协助犯罪。
我靠，这怎么回答？韩飞开始懊恼起来，当时自己还自以为很豁达的说过什么话来：“……这么棵好白菜，咱们轮流玩玩？”
韩飞心跳开始加速，脸颊渐渐发红，右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请你把那天的情况叙述一遍。”程苗苗冷眼看着韩飞，语气冰冷的再次强调。
黄天晓坐在床头也瞪视着韩飞，当他看到韩飞开始失态，有些相信了程苗苗的问话，很是气愤的在他的肩膀上捶了几下：“你是猪脑子啊……别人偷牛你拔橛子，别人偷东西你放风，王天喜混账天杀的强奸人家，你怎么也不拦拦？”
韩飞懊丧的说：“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哪里是什么强奸，他们是你情我愿，本来就是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黄天晓奇怪的问：“那为什么把王天喜抓进了监狱里？”
“那是因为地下赌场的事情。”韩飞解释说：“至于强奸罪，王天喜肯定不会认……对了王天喜案件，法院还没有判吧，警察你怎么能够界定他是强奸？”
韩飞自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天衣无缝，所以很坦然的面对猝然而至的警察，实际上心理还是有恐惧的，否则不会在王天喜强奸案上狐疑不决，不过刚才的话一出口，他心里豁然开朗，为什么要乖乖的回答这个女人的问话？自己要是真的有事，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请你把那天的情况详细描述一遍？”程苗苗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可惜的是韩飞的紧张再也没有了。
程苗苗从进门就开始营造局势，从平常问题入手，渐渐获得了问话的主动权，可是在韩飞开口陈述的关键时刻，被黄天晓一句话惊醒了，局势在顷刻间翻转了。
四月二十二日晚上那三件案子那一个不比王天喜强奸案大，一个自以为是的女警而已，老子不陪你玩了……韩飞站起来说：“你要是询问王天喜强奸案，我无可奉告。如果法院开庭需要我当庭作证，我肯定会去，现在你的问题和我无关，我拒绝回答。”
程苗苗瞟了一眼黄天晓，无可奈何的说：“你最好还是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遍，否则我可以怀疑你当天帮助王天喜实施了强奸案。”
“你要是有证据你就抓我。”韩飞说：“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来什么……王天喜虽然猥琐好色，人品下流，可是他绝对没有强奸小翠。警官要是不同意，自然可以认真调查收集证据，我这里没有什么可奉告的了。”
程苗苗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认为是谁谋划了一个精确的报复计划，是谁在替吴林报复韩老虎？”
韩飞皱着眉头：“我不知道。”
程苗苗感受到了韩飞态度上的强硬，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接触完全失败，从韩飞的嘴里没有得到丝毫有价值的东西。
程苗苗无奈的开始收拾自己的笔和本，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猛然间，走廊里有人咚咚的跑过来，又咚咚咚的使劲敲着房门。
“这是谁呀？”黄天晓不满的说：“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呢？”
韩飞站起身来去打开房门、说：“这些矿区的小混混初中都没有读过，让他们懂礼貌实在是太难了点。……你这满头大汗的干什么？”
“韩哥……你怎么还不去呀，韩老虎已经在黄沙坡上等你半天了。……呦，两个美妞呀，我说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战前夕最避讳的就是和女人在一起，况且还是两个女人。”门缝里钻出黄绒绒的一个大脑袋，瞪着一双有浓重黑眼圈的小眼睛一边打量屋子里的情况，嘴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正是曾经受伤修养的黄毛。
“滚一边，你少说些会死呀？”韩飞把黄毛推到门外：“马上给韩老虎打电话，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