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兴建的洗煤厂要征用的耕地计划最多六百亩,不到一千万的生意,对已经被称作是亿万富翁李玉珍来说不算是很大的生意,但是毕竟刚刚发家,艰苦朴素的特质还没有完全消失殆尽。李玉珍做起事来亲力亲为严肃认真,顶着初春的太阳一天半时间把矿区周围几个村庄都转遍了。
随着考察的深入,李玉珍认为韩山村是比较合适的,一则交通便利,二则水源充足,第三心里还牵挂着那片辽阔的滩涂丘陵地。
这片土地位于独峰山山脚下,还在韩山村村西,上面沙石遍布,几乎寸草不生,几条小溪纵横交错,时不时能看到几十米长五六米宽的大裂缝或者几米高的大土台子。
因为地形太过复杂,而韩山村又是相对贫困的村庄,人口也不多,只有不足万人,所以这片荒地也没有人开发,保持着亘古以来的原始地貌。
在李玉珍的想象中,只要有几十台大型的推土机联合作业,不超过一个月就能把这方圆几千亩的地整理成一片大平原,甚至还能把远处的独峰山吃掉一块。
可是也只是想象而已,自己的合作伙伴考虑的太多,虽然暗中经商,实际上还是为了进一步升迁筹措资金,他们目的性很明确,绝对不会因为副业耽误了主业。
李玉珍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官真的那么好吗?
考察的第三天,李玉珍尝试着联系了下韩山村的支部书记李铭顺,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村子和其他的村子还有所不同,书记的权力完全被村长架空了。李铭顺很是热情的在支部接待了市里的来客,不过却清楚的告诉他们:“征地的事情你们还得找村长,我是当家不做主。”
村长名字叫做韩春生,绰号韩老虎。
韩山村一半人姓韩,却并不是一个家族。所以韩春生能够当得上村长不是因为家族势力,而是因为他个人的强悍,也就是说是真正的打出来的威信,而且韩春生也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他承包了村南的将近四十亩的大池塘,是远近闻名的养鱼户,据估算家产至少也有上百万了。
李玉珍又找到了韩春生。
韩春生身高足有两米多,浓厚的眉毛,紫红的脸膛,两只手如同蒲扇一般,真是铁塔一般的汉子。李玉珍见到他时,正是在他家的鱼塘。面临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三间木头构造的房子,房子前是数艘小船,而湖面上还有两个人驾着船在向池塘投放饲料。
“你好,”李玉珍从车上下来,很是震撼对方的高度带来的威压,尽量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伸出一双吹弹可破的纤纤玉手:“我是从磁州市来的,想找韩村长谈土地承包的事情。”
韩春生眼里精光闪烁,伸出布满老茧,鱼腥味呛鼻的手整个把李玉珍的手攥在了掌心里:“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当然是大城市的,农村里她也长不成这样不是?”
这是初次见面的对话,对于李玉珍来讲这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因为自己亿万富翁的气场完全对方压制住了。这也让李玉珍明白为什么这个村子村支书不能当家作主了。谁面对这样一个彪形大汉,谁都会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如果对方还有一定的财富,有坚强的意志,那将更是非常可怕。
韩春生把李玉珍让到屋子里,似乎是心不在焉的听了李玉珍的话,最后只是伸出四根指头:“一亩地四万,租期十年,我立马签合同。”
李玉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狮子大张口了,有些后悔贸然来见这个村长了。
“这也太多了。”李玉珍说:“而且租期也太短,最起码应该是三十年吧。”
韩春生哈哈大笑:“这已经很少了,要不是看你这个小娘们长得漂亮,我他妈的每亩地最少给你要十万。”
李玉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腾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韩村长,我们这是在谈生意,请你放尊重一些!”
门外几个保镖推门进来,对韩春生怒目而视。
韩春生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斜睨着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目光里透着轻蔑,神色上满不在乎:“难道我不尊重吗?……这几个人模狗样的保镖,我一只手就能打趴下,来到我的底盘还充什么大爷?”
李玉珍脸色气得绯红,提起手边的小包抱掀开门帘出去了:“好吧,韩村长在你学会尊重人之前我是不会再给你谈的了。后会有期……”
韩春生冷冷的说:“不送了。”
“韩哥,你这是!”村支书派来的一个小伙子看到李玉珍气冲冲的走了,有些不解的问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的态度不太合适吧?”
“什么样的态度才算合适?”韩春生翻着白眼问道:“我们村子还有几亩能耕种的土地?农民农民,土地都租出去了还当什么农民?”
“可是村子里谁还想种地,大家都盼着自己家的地被占用呢!”
“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文盲!”
年轻人被韩春生慑人的目光镇住了,可是却并没有被说服,现在种地的成本越来越高,收益越来越小,即使算上政府的补贴,也是相当的不划算。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