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共进午餐。
麦克杜格尔的谦恭有礼强烈地影响了梅奥。他下定决心要发挥出色,使用少数要点。他修改了演讲稿以作为对群众心理学的批评。接着,他从报纸上读到,在前一天的会议上,匹兹堡大学的托马斯·贝克(1~omasBaker)博士这样表示:“我们的教育系统也许不能够抑制群众正在增长的力量。这是这个时代令人失望的表现之一。”梅奥决定以此作为切人点,“看来上帝帮助我(我们)‘成功”’。
第二天,在麦克杜格尔的家里,梅奥与奈特·邓拉普等同行共进午餐。他坐在麦克杜格尔的右边,在交谈中,大方得体地谈论他们共有的朋友皮特一里弗斯、他的工作、他的妻子及他在澳大利亚的生活情况。
当天下午,梅奥站在讲台旁开始了他的发言。接着,他习惯性地走到讲台边缘,手拿着一页纸,对原来记下的要点看都不看就开始讲话。当他讲话结束的时候,心理学家们十分踊跃,他们自我介绍,然后向他提出各种问题。希利(Healey)、埃默森(Emerson)、艾丁顿·布鲁斯(H.AddingtonBruce)等精神治疗学家对他提出了批评,梅奥则予以反击。布鲁斯希望梅奥为他的《精神与健康》(MindandHealth)丛书撰写一本书,全国精神卫生委员会(NationalCommittee0fMental:Hygiene)的季刊主编想要出版梅奥的讲话。看来,他的以下想法“成功了”:所有的心理学学说,从布雷德到弗洛伊德,都可以被视一个研究幻想对教育起作用的连续过程。大会主席雷蒙德·道奇一边和梅奥握手,一边说“很好,相当精彩”的话。亚尔克斯向他表示祝贺;协会主席也如此,他大声对麦克杜格尔说:“看到一个人只用了一页纸但却作了整整三十五分钟的发言,真让人耳目一新。”后来,约翰·华生(JohnB.Watson)对梅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像这样的讲话要有效得多。”
当天晚上,在共进晚宴时,梅奥被安排坐在顶尖工业心理学家瓦尔特·宾汉姆的妻子旁边。在交谈过程中,他使每一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对他下午的出色讲话大加赞赏。即便是卡特尔,美国心理学家的老前辈,也向卡特尔夫人介绍了梅奥。“其实这次成功本身是次要的……美妙的是得到了心理学届‘大人物’的首肯——讲述了一个新鲜事物……全新的事物,这比在布里斯班或墨尔本取得的成功要美妙得多,我想你也会同意这一点的。”梅奥写信告诉妻子。
当天晚上,在成功最辉煌之时,梅奥的罪孽感开始工作了。他请求多萝西娅不要把人们对他的赞扬太当回事,毕竟他是一个外国人,他们只不过是对他非常友善罢了。他抨击过并因而使之不快的那位著名的精神治疗学家,其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家伙。而且,即使大多数人都对他非常好,但还是存在反对他的观点的人。名望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的。到他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白天的成功已经降格为一个“良好的开端”了。
第二天,梅奥情绪低落,“原因很多……但都不是理由”。轻度阑尾炎的发作致使他推掉了前往波士顿精神病诊所(BostonPsychopathicClinic)的访问,身上没有钱的尴尬境地迫使他向别人借50美元以便返回费城。他之所以情绪低落,一个原因是玛丽·多兹(MaryDods)即将离开。多兹是他的澳大利亚朋友,他们在孩提时就认识了。他们没完没了地谈论多萝西娅、澳大利亚、可爱的女儿和美国。她提出借钱给梅奥,他当然不能接受。1月26日,“尼亚加拉”(s.s.Niagra)号轮船即将启程前往澳大利亚了,梅奥真希望他也能走。“这里的东西都太大了,例如,一个城市就有3000名科学家,这使我有一种无用之感”。仅靠5000美元的年薪怎么能够养育两个女儿呢?单在布林茅尔学院一年就要花费2000美元。如果她们不去那里上学,那“我们就不得不把她们送到公立学校去上学,与黑人、犹太人等为伍”。他认为,最好的决定是返回布里斯班从事某些专门研究,他一年将有810英镑的净收入,再加上多萝西娅的300英镑,那他们就可以安居乐业了,而且,他在美国的经历也将确立他在心理学上的权威。“这并不是落魄,因为我是主动拒绝在美国工作的。”他写道。幻想强化了他那抑郁的想法:不情愿地回到费城,看着舍伍德旅馆(SherwoodHotel)的“老女人”,昕着卧室外面的走廊发出的没完没了的圣歌,他沉湎于自己的孤独和寂寞之中。
梅奥了解孤独、多萝西娅的不在身边以及朋友的离去是怎样共同起作用的:“我产生了一种罪孽感——反差太明显了,我真正需要的是有规律的工作及对这种工作的兴趣。我刚刚想过这个,这是一个相当好的解决办法。”他离开考泼利广场酒店,艰难地穿过广场没过膝盖的积雪,到公共图书馆,赞叹壁饰和萨金特(D的绘画。“如果不是为了你,”他写信告诉多萝西娅,“和你对我的启发(依然在我脑海里盘旋),我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我最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