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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商子阙垂下头,看着自己的一袭青衫。
莫纤语哭中带笑,自言自语道:“去拜你恩师苏藐的墓碑吧?”
“……”
商子阙惊恐的张大双眼,几步上前,走至莫纤语身前,低下头看着莫纤语,急急说道:“纤语,我并不想隐瞒……”
莫纤语大笑出声,将商子阙推开数步远,兀自笑着:“是啊,你不想隐瞒,十年之前,你赶走我身前的银蛇之时,就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对么?”
“纤语……”商子阙不敢上前。
莫纤语扶着桌角,勉强站稳,将商子阙桌上的一本书册捡起,对着烛火,一本破旧的《出师表》映在眸子之中……
商子阙一把抢过莫纤语手中的书册,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按住,并吻着莫纤语的秀发,轻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这出师表也是闲来无事,从狱卒那里借来而已……”
莫纤语笑的黯然:“而已?那你十年之前也是闲着无事,偶尔路过你恩师的墓前么?”
商子阙终于噤了声,只盯着眼前已经脱离自己怀抱的莫纤语。
“告诉我,苏妩在哪?”莫纤语用力的抹掉脸上的眼泪,冷厉的看向商子阙。
“我不能说……”商子阙错开莫纤语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面再没有爱慕,再没有依恋,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崇敬,这种感觉叫商子阙害怕。
“商子阙,你早就知道,当年苏藐于柳折颜的伯父串通一气,要谋我殇国,即便你当时年幼,却也懂得对错是非,我幼年五岁也知晓护国护母,你呢?看着你的恩师用最卑鄙最残忍的手段害死我的家人,何其残忍?枉我信你这许多年,最终竟然托错了终身,我恨,我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着莫纤语涕泪横流,商子阙终于不忍心:“纤语,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若想解释,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幕,商子阙你是匹狼,我莫纤语看错了人,真心眼瞎,看错了人了!”
莫纤语用袖摆抹去脸上眼泪,一步一跌的朝门口走去,忽而干笑出声:“母后曾经说过,怎能在仇人面前落泪……”
“纤语……”商子阙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袖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说完,再恨我不迟!”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脸上早已经没了眼泪,除了还红肿的眼睛以外,挂在脸上的竟然是一丝笑意,笑的阴冷至极。
这样的笑灼伤了商子阙的眼睛,另其不忍直视,将踉跄的莫纤语扶坐在凳子之上,商子阙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幼年之时,家父为前朝五品护占将军,无论战绩人品皆是官僚认可,只因为看不惯你父皇优柔寡断,屡屡出言劝谏,奈何人微言轻,你父皇从来都是一听了之,最后被派去阵了边疆,久久不能回朝。父亲对我管教甚严,自从懂事之时,便要习武,强健体魄,而母亲却爱我如命,怕我身子吃不消,顾另我拜了苏藐,当时的一品大学士为师。”
莫纤语冷冷的吸了口气,转过脸盯着正沉浸在往事当中的商子阙。
商子阙浅笑从容,继续说道:“那年我也不过六岁,能记起的事情并不多,老师对我如同亲生儿子,处处照拂,还说我是可用之才,定要好生培养,我便留在了学士府,跟着老师习字认书……许是我天赋异常,凡是过眼之物均能记得深刻,远在边疆的父亲得知,也甚是欣慰,便准了我继续留在那里……”
商子阙将手边的《出师表》往桌子里面推了推,远离了视线,平静道:“可后来父亲从边疆归来,不知为何却与老师吵了起来,那天天阴的厉害,大雨将至,我怕老师出门忘了雨具,便拎着把油纸伞回来,正巧被我遇到……”
莫纤语皱了皱眉角,并不打断。
商子阙身上的淡淡檀香正弥漫在空气之中,让狱中腐靡之气退了些,莫纤语心思也似乎沉了沉。
“父亲武将出身,脾气呛人,对着老师出言不敬,说老师形同窃国,我当时便冲了进去,对着父亲吼了起来,说老师是最忠诚的学士,不会窃国,更不许他出言侮辱,父亲被我的一声怒吼震慑在了当场,几番将我打量,终于骂了一句畜牲并狠狠的一掌裹在了我的脸上,负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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