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心……夜方旭痛苦地闭上了双眸。双手无力垂下。“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他手中的剑绝望地跌落在地上。脚步踉跄地重新回了营帐。生生跌在冰寒的榻上。
就算他贵为万宸国一人之下的诚亲王。却什么都做不了。两年前保护不了暖阳。两年后。沒能救出青汐。若是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能在凌峰之上。那么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从沒有像这一刻这样憎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憎恨这些年自己只顾自由享乐。沒有在朝中培养自己的权势。在关键的时刻。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外的马嘶声渐渐湮灭。只留下寒风呼啸而过令人心悸的咆哮。而夜方旭的营帐。一夜未熄灯。
第二日一早。沈安端着早膳走进营帐。夜方旭正伏案认真地写着什么。沈安将膳食放在桌子一角。沒敢打扰。
“沈安。将这封奏折送回皇宫。呈给皇兄。”良久之后。夜方旭才抬起头來。递给他一个奏折。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文。只是眼底再无从前那份无争无求的淡然。
沈安这才发现王爷的脸上已经布满青色的胡渣。双眼通红。满是血丝。王爷竟然又是一夜沒合眼。
“还有。这封信。暗中命一个可靠的人快马加鞭送到宁侯府去。两日之内必须送到。而且必须亲自交给宁侯爷。”夜方旭对沈安的眼神丝毫不觉。仔细将信用蜡封好。慎重地递了过來。
王爷以前从不私下跟宁侯爷來往。这一次……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王爷哪个地方变了。但是这样。总比昨晚那个吓人的王爷要好许多倍。所以他沒有迟疑地接了过來:“是。王爷。”
沈安接过奏折和信。很快退了出去。
夜方旭看着帐外好不停歇的雪。唇边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拿起沈安端來的馒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简单用过早膳之后。随着夜方旭一声令下。在原地停留了三天的救灾队伍迎着风雪朝灾情最重的地区。。襄澜郡赶去。
大雪覆盖苍穹。连绵宫阙。银妆素裹。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
金銮殿上。夜宸旭冷眯着眼。似泰山一般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乌发金冠。玄色龙袍上张扬的龙头龙爪龙须飞舞着。彰显着殿上之人的怒意。
忽然。“啪”的一声。一封奏折从龙椅之上砸了下來。重重地打在钦天监正的顶戴之上。吓得钦天监正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这是诚亲王发來的奏折。在赶往灾区的路上遇到雪崩。差点丧命。差点连整个救灾队伍都全军覆沒。”夜宸旭脸色严峻地举起龙案上另一封奏折:“而且。朕接到消息。因玥妃被赐死一事。青灵国如今已经全面进入备战状态。”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喧哗声中。夜宸旭冰冷的声音似从地狱传來:“钦天监正。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那玄色龙袍上的金龙随着夜宸旭盛怒的身躯上下起伏。愈发的逼真。
“皇……皇上。微臣……”钦天监正跪在地上神色惊恐。支支吾吾之时。求助的目光投向身侧的凌将军。
然而。凌将军却漠然地站在一侧。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然而看向钦天监正的眸光。犀利而慑人。带着某种警告和威胁。
钦天监正脖子一缩。收回目光。以额触地道:“皇……皇上。玥妃娘娘小产当日。微臣观测天象。确见宸星正北方向。一片紫光散去。随即一团黑云直朝宸星逼近。宸星。乃帝王之星。而那紫光。乃贵气。臣以为。紫光散去。是指皇嗣殁去。乃天意。而那黑云。微臣本以为是乃玥妃娘娘因小产而生的怨气。直逼宸星。然而如今。玥妃娘娘血祭天神。那黑云散去一半却并未散尽。这说明。万宸宫正北方向仍有大凶之人。”
“荒唐。”钦天监正话音一落。立于文臣之首的宁侯爷立即怒不可遏地呵斥一声。
继而。宁侯爷语气咄咄逼人道:“玥妃娘娘血祭天神。必解万宸国之灾的话。可是你自己所说。又有凌将军作保。如今。灾难未除。诚亲王差点遇难。两国开战在即。你又说万宸宫正北方向仍有大凶之人。钦天监正此话将矛头直指皇后的凤鸣宫。钦天监正。你这话恐怕想不让人起疑都难吧。”
钦天监正神色明显一滞。怯怯地看了凌将军一眼。又咽了一口口水。道:“皇上。微……微臣绝不敢妄言。”声音越來越小。显然底气不足。
“哈哈。好一句不敢妄言。”宁侯爷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俯身欺近钦天监正道:“紫光散去。黑云才直逼宸星。以你所言。皇上是乃天子。难道皇嗣殁是皇上所为。万宸国如今的灾难全都是由皇上引起的。”
闻言。夜宸旭的身子显然一顿。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冽。眸中已然浮起碎雪寒冰。
钦天监正见状。将身子伏得更低。口中哆嗦道:“皇上。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
宁侯爷却不肯善罢甘休。语气逼人道:“玥妃娘娘不慎小产。皇上已经查明真相。乃凌昭仪蓄谋而为之。如今你却说是天意。直将凌昭仪谋害皇嗣一事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