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会自相矛盾地随着新的日出,将所有血腥、残忍和不堪重新大白于天下。
但又有多少部队彻夜未眠。
尤其是备弹早已告罄的战区防空部队,几乎是一夜都没合眼。
好在两架歼20战机在今夜轮番上阵,充当黑夜守护神,直到凌晨时分由伊尔空投下一批补充防空导弹,那些担负着职责的防空兵们才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醒来的人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道被红绳拉起的警戒线。
警戒线内,即使你昨天还在那个地方战斗或者掩蔽,现在你也不可再迈过去一步。
其实,红绳内是满目疮痍,红绳外还是满目疮痍。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红绳内变成了其他增援而来的武汉师、盐城师以及骑兵军的战士,红绳外则是一身硝烟的唐县师、空降师的官兵。
当然更多的还是学生团、妇女团以及干部团的那些新人们。
不,经过这两天一夜的血与火的洗礼,他们似乎不应该再称之为新人。
此刻,他们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然肯定地说,一定还有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与感恩。
不过是五六个小时前,他们还躲在此刻脚踩的地方。
不过是五六个小时前,他们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下来。
昨天头顶、今天脚下的一片片焦土,黑的是硝烟,红的是血肉,白的又是什么呢?
那时他们抱着脑袋,将每一个发抖的身躯尽可能地彼此紧紧依偎在一起。
还好他们有深入地层一米多的掩体,可那些战士们呢?
头顶敲打着如鼓点般急促声响的马蹄阵阵,奔踏着如鬼魅般的鬼子皮靴声。
他们想到、也真的迎来了这种鬼子刺刀顶在头顶的场景,但他们没有想到,每一个掩体口的战士,至死没有向掩体内后撤半步。
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大大的铁家伙,不仅是超级坦克,而且还是他们的营长亲自率队冲向敌人的坦克狼群。
现在,他们多想再看一眼那些誓死用自己的身躯,堵在洞口的战士最后一眼。
但是他们被一纸命令全部动员了起来。
这里,即使不再是战场,也依然没有他们的任何事情。
清理烈士的遗骸,打扫战场。检讨战场得失,清点俯拾皆是的战利品。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营长似乎没有半点要他们这些妇女团、干部团以及学生团参与的意思。
不仅如此,而且已经开始有一队队的士兵,在他们周围重新集结,列队。一辆辆汽车,也哼哼吼叫着徐徐驶向了那条刚刚被开辟出来的所谓通道上。
通道不长,正好能够穿越整个战场,然后即可一路向北。
向北,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蒙古基地。
营长的话被当做命令,印在了所有人脑海中:
“你们是突击营最宝贵的财富,你们未来的战场,将比此刻你们所看到的血腥与残酷,还有惨烈百倍。”
有一瞬间,作为妇女团的团长罗君萍,差点骂出声来。
她不明白,如果这样说,那五六个小时前才战死的官兵又是什么,他们不是财富吗?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何又要甘做炮灰?
就在这时,一张毛茸茸的脸挤过来,拿着本子握着笔直通通地问了一句: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在凭吊战场而感伤吗,作为一名亲历者,你对刚刚过去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几天,有什么话想说吗?”
在一旁萧山令、饶军的注视和默许下, 罗君萍沉静地望向围上来的几名记者道:
“你们是什么报纸的记者?”
被一口流利而标准的美式英语发音镇住,汤姆赶紧抢先答道:
“哦这位漂亮的小姐,我们是美国和英国两家邮报的记者,已经获得孟遥将军授权可以自由采访。我可以问一下,您是否留学过美国?”
一旁的饶军马上接过话道:
“这位记者先生,留学美国并没有让我们躲过日本人对我们的追杀。相反,是更多的不曾留学任何国家的战士,让我们免除了这场已被逼到眉睫的屠戮。所以,我对我们接下来有幸进入到突击营各种学府深造、学习更充满期待。”
“说得好——”
一直默默注视这一切的萧山令,由衷地带头鼓起掌来。
作为现场能够见到的大人物,萧山令对很多记者来说可不陌生。
而且,没有比他本人带领着无数的青年学子站在这里,更有说服力了。
一刹那间,所有记者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时飞快地对他举起了相机。
直到这时,罗君萍才紧盯着刚刚发问的约翰内斯,说出了一句同样耐人寻味的话:
“这位记者先生,我可以告诉你这两天一夜给与我们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那就是在未来不久远的一天,您一定会在另一个战场,看到今天在场的大多数我们这些还